“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这首儿歌，80后、90后的农村娃儿谁不会哼两句？小时候，谁家屋檐下要是垒了个泥巴燕子窝，那可是全村都羡慕的“风水宝地”：老人说这是“紫气东来”，年轻人觉得“燕子进门，财运不愁”，就连小孩儿都蹲在门槛上数燕子叼虫子。
可如今呢？进城打工的年轻人回村一看，老房子拆了，新楼房盖得锃光瓦亮，可屋檐下连个燕子毛都瞅不着。更邪乎的是，城里人花大价钱买“生态别墅”，结果连燕子的影儿都摸不到。到底是燕子“嫌贫爱富”了，还是咱们把“福气”给整没了？
这问题一抛，老少爷们儿都得挠头。有人说“现在农药喷得多，燕子吃不着虫子饿跑了”，也有人嘀咕“新楼房墙面滑得跟冰面似的，燕子爪子扒不住啊”。
可真相远没这么简单。燕子消失的背后，藏着人类和自然的一场“断交大戏”，从几千年的“铁哥们”到如今的“老死不相往来”，咱们到底对燕子干了啥？
先从燕子和人类的“友谊”说起。早在新石器时代，人类还住山洞那会儿，燕子就和咱们的祖先搭上伙了。考古学家发现，北京猿人的山洞里就有燕子窝的痕迹。
那时候的燕子可不像现在这么“娇气”，山洞里风吹雨淋照样垒窝。可后来人类学会种地了，燕子立马“跳槽”到农田上空逮害虫：一只燕子春夏能吃掉数万只蝗虫、蚊子，比农药还管用。农民乐得合不拢嘴，干脆敞开大门欢迎燕子进屋筑巢，“燕子不进恶人家”的俗话就是这么来的。
到了明清那会儿，燕子已经成了“吉祥物专业户”。谁家要是有燕子窝，街坊四邻都得夸一句“这家人心眼儿善，风水旺”。
老话说“燕子筑巢屋檐下，金银财宝往家爬”，就连《诗经》里都写着“天命玄鸟，降而生商”，把燕子捧成“开国神鸟”。那时候的农村房子也讲究，木头房梁横七竖八，泥巴墙糙得能磨刀，燕子衔点泥巴混着草茎，三下五除二就能糊个碗状的窝。
大人小孩都懂事，哪怕燕子屎掉脑袋上也不恼，反而觉得是“福气沾身”。
可这好光景咋说没就没了呢？咱得从“盖楼”这事儿说起。90年代往后，农村兴起盖小楼，瓷砖贴墙、铝合金门窗，墙面滑得苍蝇站上去都打趔趄。燕子可就遭老罪了：它们筑巢得用泥巴混口水，黏在粗糙的墙面上。
现在倒好，瓷砖比镜子还光溜，泥巴刚糊上去就“啪嗒”掉一地。有研究说，燕子筑巢的成功率在现代楼房上直接打了对折。
这还不算最糟的。城里人盖楼更“狠”，玻璃幕墙晃得燕子眼晕，空调外机“轰轰”响得像打雷。燕子本来靠地球磁场导航，结果高楼大厦把磁场搅得稀碎，搞得燕子年年迁徙都像“鬼打墙”。
北京观鸟协会做过统计，二环内燕子窝的数量比20年前少了八成。有网友自嘲：“现在想见燕子得去故宫，人家皇家建筑不贴瓷砖！”
再说说“吃饭问题”。过去农田里蚂蚱乱蹦、蚊子成群，燕子随便飞两圈就能饱餐一顿。如今可好，农药一喷，虫子死绝了，连带着泥土都染了毒。江苏农科院的报告显示，农药残留超标的土壤里，燕子衔泥筑巢的死亡率飙升60%。
更让燕子闹心的是大棚种植——蔬菜倒是长得水灵，可塑料布一罩，燕子连虫子影儿都瞅不见。山东寿光有个种菜大户叹气：“十年前我家棚里还能见着燕子捉虫，现在？连蜘蛛都毒死了！”
最寒心的是“人情冷暖”。老一辈把燕子当“家神”，现在年轻人嫌它们“脏乱差”。湖南有个小区物业为了“市容整洁”，把阳台上的燕子窝全捅了。
燕子消失这事儿，表面看是“没地住、没饭吃、没人疼”，根子上却是人和自然“割袍断义”的缩影。咱们盖楼要光鲜，种地图省事，过日子讲卫生，却把几千年的“老伙计”逼上了绝路。
有专家统计，全球燕子数量40年少了四分之三，照这速度，再过两代人，恐怕连“小燕子穿花衣”都成童话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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