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国民党大特务戴笠,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他也是一众民国谍战片中的常客。
对于他的评价,可以说是毁誉参半。一方面,作为蒋介石的心腹肱骨,他可以说是手上沾满了我党众多同志的鲜血,罪行累累;但另一方面,在抗日战争期间,为了取得抗战胜利,作为特务人员他亦是功勋卓卓,有着破译“日本偷袭珍珠港”等诸多战绩。
不过1946年,年仅49岁的戴笠在南京西郊的岱山飞机失事身亡。
身死名灭,教育家章士钊的挽联在我看来倒也颇为贴切其一生。
“生为国家,死为国家,平生具侠义风,功罪盖棺犹未定;名满天下,谤满天下,乱世行春秋事,是非留待后人评。”-章士钊
戴笠身死之后,对戴家无疑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戴家也逐渐走向了衰败。
戴笠只有一个儿子,名叫戴善武,是他的原配夫人毛秀丛所生。
但此人从小备受祖母宠爱,父亲又不在身边,自是养成了不学无术的习惯,有着戴笠的关系都能学业未竟的故事,可见一斑。
不过依靠父亲的帮助,戴善武的仕途还是颇为顺遂的,就如苏联笑话——将军的儿子能当将军,但不能当元帅,因为元帅也有儿子——尽管并无实才,但他的军衔也达到了少将级别。
然而戴笠死后,没了依仗他的仕途自然也就难有拔擢。戴善武虽然能力一般,但他结婚比较早,相较于父亲戴笠,他的子女也算是人丁兴旺,与妻子郑锡英生下了三男两女,分别是大儿子戴以宽,二儿子戴以宏,三儿子戴以昶,大女儿戴眉曼,小女儿戴璐璐(早夭)。
1949年4月,国民党大势已去,戴善武也到了必须重新考虑前途的时候。
当时他的祖母病逝,他父亲戴笠的老友毛人凤来参加葬礼,期间两人见了面。
两人都认为南京方面大势已去,只能面对现实,大难临头各自飞。当时很多南京方面的大员已经提前把家属送到了台湾,考虑到父辈的情分,毛人凤决定帮助戴善武,计划把戴家的孩子都送到台湾。
于是戴善武招呼家人火速收拾行李,装了十几口大箱子,准备途经仙霞岭到福建省蒲城县,通过军统在当地的一个办事处去福州,再乘船去台湾。
不料刚走到蒲城县,县城已经解放,戴笠旧部已经跑了,没等到接应的人,相反被逃亡的国军士兵认出,直接打劫,一半的财物都抢走。
因为这件事闹得很大,引起了当地县城解放军的关注,于是戴善武一家的身份完全暴露。
情急之下,戴善武抛下妻儿老小,选择独自逃命,期间被县公安局抓住,但戴善武拒不承认真实身份,利用守卫放松的间隙逃跑了,跑到山上当了土匪。
两个月后,戴善武为了刺探消息,派人混进县城买报纸,结果被抓捕,很快部队攻到了山上,戴善武再度被抓,在1951年1月被枪毙。
虽然戴善武是大特务戴笠的儿子,但考虑到他的妻儿从未参与特务行动,都是不知情的局外人,所以县政府没有为难他的家人。
戴善武死后,毛人凤派了一个叫陆秉章的特务去接戴善武的老婆孩子去台湾。
当时戴善武的小女儿璐璐已经夭折,于是戴善武的妻子郑锡英就带走了大儿子戴以宽和三儿子戴以昶。
二儿子戴以宏因为身份证明文件被人冒名顶替,导致无法出境,所以郑锡英将他交给了潜伏特务陆秉章照顾。
至于大女儿戴眉曼,郑锡英则无奈选择了放弃,这和当时的重男轻女思想有关,直接把她送给了当地一户姓廖的农民家中。
从此以后,戴家这四个儿女,有了截然不同的人生命运。
郑锡英带着两个儿子逃到台湾后,生活十分艰难,只能依靠政府发的一点微薄抚恤金生活。
或许是因为生活的磨砺,两个孩子和他们的父亲戴善武完全不同,两人都十分好学,都考上了大学,戴以宽在台湾读完大学后,选择留学海外,在美国当了企业高管。
而戴以昶在东吴大学就读,毕业后成了一名台湾富商。
至于被迫留在大陆的戴家二儿子戴以宏,被陆秉章当成亲儿子抚养。只不过没过几年,陆秉章的特务身份被识破,陆秉章的妻子把9岁的戴以宏送进了孤儿院。虽然没有了亲人,但孤儿院的人们很照顾这个孩子,他在孤儿院完成了学业,长大后进入一家国营棉纺厂当了工人。后来去新疆当了一名拖拉机手,人到中年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至于大女儿戴眉曼,远不如二哥戴以宏的运气好,因为养父母嘴不严,所以她的身份早就被当地人知道了。虽然她清秀端庄,脾气温婉,勤劳肯干,但因为是戴笠的孙女,所以邻里很忌讳她的出身。后来当地领导得知此事,托人说媒,她同一家汽车厂的修理工谢培流结了婚,后来工厂关闭,两人感情一直很稳定,她与丈夫生下了两男一女。上世纪80年代末,两岸恢复通信,郑锡英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戴以宏和戴眉曼。
1991年,两人赴台认亲,郑锡英在病床上羞愧的表示亏欠了这个女儿,但戴眉曼却回答母亲:“我理解您,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