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广开

(中国矿业大学)

春节是中国人民的传统节日,可以说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日子。在外工作或学习的游子过年时总是期待能够抢到回乡的车票,和家人团圆。在原子化社会的当下,家里如果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那么这个家在过年时,平时单个小家庭就会乐意聚集在一起,吃个年夜饭,团团圆圆过年。

不过在这样一个阖家欢乐的日子里,笔者发现,作为家里的小辈,也就是笔者这一辈,大概就是00后,往往游离于大家庭的这种谈笑之中。

作为家里的晚辈,过年期间自然要给各位长辈们拜年。比如笔者的家乡,晚辈常常要大年初一早上早起去集体拜年,往往是村子里的中年一辈(也就是笔者的父辈),带着笔者这一辈人去挨家挨户地磕头拜年。笔者今年就在早上六点五十被父亲叫起来去拜年。笔者找到大队伍时,他们实际上已经拜了一个小时的年了,也就是说他们六点钟起来就开始去村子里给各家的长辈(也就是笔者的爷爷辈)磕头拜年了。笔者跟了一路,发现跟的队伍大概三十人左右,小孩子(也就是笔者一辈)大概就七八个人。也就是说,并不是所有的中年一辈人都带了自己的孩子来磕头,问起原因,基本都是“孩子还没起(床)”,或者“孩子不愿意来”。

作为改开后进城务工潮一代人的孩子,笔者这一辈人,也许小时候在农村住过一段时间,但对于农村的各种习俗礼节,实际上并没有很深的印象,更不用说形成什么习惯。读书的年龄一到,像笔者这样的“留守儿童”就被父母带入城里生活了。所以在笔者的记忆里,有对农村的印象,有对农村的感情,却谈不上有多熟悉,只是记得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同伴和经常玩耍的地方,而且故地重游时会感觉它与我记忆里的情景不太一样,总感觉熟悉又陌生。每年过年时,当父母指着各个长辈让我叫什么时,我都会惊叹原来我有这么多长辈吗?而且他们还非常喜欢问我“记得我是谁吗?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每当遇到这种情况,除了关系比较近的几位长辈,我都会尴尬一笑,然后努力回忆他到底是我哪一个爷爷,或者是我哪一个叔叔。因为按照族谱,他们往往会是我爷爷辈的堂兄弟,或者父辈的族兄弟。所以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情形,笔者,还有很多和笔者一样的人(比如笔者的堂兄妹),就会干脆呆在家里不出去,直接房间门一关,在屋里不出声。实在有人来了,需要出去问好,才会在父母指出辈分后出去打声招呼。

也许您会问,过年一直在房间里,不会无聊吗?笔者可以说,完全不无聊。对于笔者这一代人,出生时已经是互联网时代了。平时和同学聊天,基本都是qq、微信,或者干脆在游戏里聊天。如果聊天结束了,笔者也可以待在屋里刷一天短视频,或者和几个堂兄妹聊聊学校的日常。

社会的原子化,深深地影响了笔者这一代人。在父辈那一代,他们很多人小时候都呆在农村里,儿时的玩伴就是家族里的堂兄弟、族兄弟。祖父辈们更不用说,一辈子都呆在村子里的老者大有人在。而随着笔者父辈们的成年和外出务工,笔者这一辈人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各个城市里度过的。因此笔者这一辈的玩伴往往是学校里的同学、寝室里的舍友,而不是常年不见的族兄弟。因此,笔者对于宗族凝聚的认可也许并没有父辈们、祖父辈们那么重,这反过来也进一步加剧了社会的原子化。笔者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也许这只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过程,并无孰好孰坏之分,也许二者并不完全冲突,且在未来可以得到有机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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