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桂兰，今年52岁，学历不高，小学没毕业就开始帮家里干农活。后来嫁到一个小县城，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也算安稳。
丈夫叫刘建国，比我大三岁，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年轻时在县城的供销社上班，后来供销社倒闭，他就做点零工补贴家用。
我呢，年轻时在镇上的小厂子做过几年工，后来生了两个孩子，就回家操持家务，照顾公婆和孩子。
我们家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刘强已经结婚，在城里打工，媳妇是外地的，平时很少回来。
小女儿刘娜在县城的一家超市做收银员，没考上大学，但也算自食其力。家里最大的“老小”就是我婆婆，今年80岁，身体越来越差，已经卧床好几年了。
我公公在十年前去世，婆婆就一直跟着我们过。说实话，伺候她这些年，我真是操碎了心。
她年轻时是个精明强势的人，家里的大事小事都由她说了算，重男轻女的思想特别严重，对我这个儿媳妇也从来没什么好脸色。可我也没办法，毕竟她是我丈夫的母亲，我能不管不顾吗？
丈夫是个老好人，嘴上说让我别太累，可真有什么事，他又做不了主。
小叔子刘建军比丈夫小五岁，年轻时婆婆最疼他，供他读了技校，还给他在城里买了房。他媳妇赵丽是个精明人，结婚十几年了，家里家外的事从不操心，一心只想着自己和孩子的生活。
婆婆生病后，她也只是偶尔来看一眼，带点水果，给个几百块钱，就被婆婆夸得天花乱坠，说她孝顺得不得了。可我呢，伺候婆婆五年，日夜端屎端尿，换来的却只是她的挑剔和嫌弃。
这几年，我是真的累了，可是没人能替我分担。可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撂了挑子，婆婆才急了，开始大喊：“那谁来伺候我？”
02
我是真的累了。
五年，整整五年，我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婆婆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晚上经常折腾，时不时喊着要上厕所，可她自己根本站不起来，我只能半夜起来扶着她去，或者直接用便盆接着。
更难受的是，她有时候根本不分白天黑夜，半夜两三点喊渴了，我得给她倒水；喊热了，我得给她擦身；喊冷了，我得给她加被子。
我不是没想过让丈夫帮着分担，可他那个人，性格软得跟豆腐似的，婆婆一叫，他就跟没听见一样，翻个身继续睡。
要是实在被我推醒了，他也只是迷迷糊糊地嘟囔一句：“你去吧，你照顾得细心些。”然后又继续睡过去。
白天更是不得安生。婆婆身体不好，胃口也挑剔，早上要吃软乎的粥，中午要吃新鲜的菜，晚上还得做点容易消化的饭。我每天不是在厨房忙碌，就是在伺候她吃饭，吃完饭还得给她擦嘴、洗脸、换衣服。她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有时候吃饭洒一身，我还得给她换衣服，洗床单。
可我做得再多，她也不满意。
“这菜怎么这么咸？”
“粥怎么这么稀？”
“你煮的米饭怎么这么硬？你是想噎死我吗？”
有时候，她甚至会冲我发脾气，说我做的饭难吃，说我照顾得不够细心。
可你要说她对我不满意吧，每次小叔子一家来了，她又会在人前装出一副可怜相，对着弟媳妇笑着说：“丽丽，你来了啊？你这孩子就是孝顺，每次都记得来看我。”
弟媳妇每次来也就待个把小时，拎点水果、牛奶，随手塞给婆婆五百块钱，就能换来一句“孝顺”。而我这个端屎端尿、忙前忙后的人，在婆婆嘴里，连一句好话都得不到。
我心里憋屈，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我是长媳，我不伺候，难道还能指望弟媳妇来吗？她精着呢，嘴上说着“妈，我有时间一定会来帮嫂子分担的”，可五年了，她除了逢年过节来一趟，平时根本不见人影。
这天，弟媳妇又来了。依旧是拎着一袋水果，笑嘻嘻地塞了五百块钱给婆婆。婆婆一边接过钱，一边感动得不行：“丽丽，你啊，真是个孝顺的好媳妇。”
我站在一旁，心里一阵发凉。
弟媳妇笑着看了我一眼，说：“嫂子，真是辛苦你了，妈这几年多亏了你。”
我冷笑了一下，没搭话。
婆婆见我没说话，瞪了我一眼，嘟囔道：“你看看人家丽丽，多懂事，你什么时候能学学人家？”
我手里的抹布一甩，终于忍不住了：“妈，我照顾你五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丽丽每年就来看你几次，塞你几百块钱，你就夸她孝顺？那我算什么？”
婆婆一听，立刻变脸：“你这是什么态度？谁让你伺候我的？我是你婆婆，你不伺候我谁伺候我？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想甩手不管了？”
我冷笑，心里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对，我就是不想管了！你不是有个孝顺的儿媳妇吗？让她来伺候你吧！”
说完，我转身就进了房间，把门狠狠一关。
外面，婆婆气得直喊：“刘建国，你媳妇造反了，你管不管？”
丈夫赶紧过来敲我房门，声音带着无奈：“桂兰，你别这样，妈年纪大了，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冷着脸不说话。
这一次，我是真的不想再忍了。
03
第二天，我收拾好自己的衣服，打算去女儿家住几天。我知道，家里这摊子没人管，丈夫肯定急，可我不想再继续被压榨了。
果然，我刚提着包走到门口，婆婆就急了，声音都带着哭腔：“桂兰，你要去哪儿？”
我淡淡地说：“我累了，出去歇几天。”
婆婆瞪大了眼睛，慌了：“那……那谁伺候我？”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五年来，我为她操碎了心，可她从未真正感激过我。现在，我不过是想喘口气，她就慌了。她一直觉得，我理所当然该伺候她，可她从没想过，我也是个人，我也会累，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我没有回答她，径直走了出去。
身后，婆婆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声叹息。
我不知道这次离开，家里会变成什么样。丈夫会不会终于意识到，他该承担起责任？弟媳妇会不会被婆婆喊过来，真正照顾几天？婆婆会不会终于明白，孝顺不是用钱衡量的，而是看谁真正为她付出了时间和精力？
我不知道，但我已经不想再继续忍耐了。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我的付出，不是理所当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