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王桂芳,今年52岁,出生在一个小县城的普通家庭。年轻时,我的父母都是工厂的普通工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好歹也算稳定。
我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从小父母就告诉我:“家里的钱要省着点,得给你弟弟攒着娶媳妇。”所以,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能奢望太多。
我初中毕业后,家里就不让我继续上学了,说女娃子读那么多书没用,早晚都是要嫁人的。我也没办法,只能听从父母的安排,进了县城纺织厂做女工。那时候的我,单纯又听话,觉得只要踏实干活,将来嫁个老实人,日子就能过得去。
24岁那年,经人介绍,我嫁给了我现在的老公刘建国。他是县城里一家国企的工人,家境一般,但胜在工作稳定。
我爸妈一听说他是国企职工,立马拍板让我嫁了,还说:“你弟弟以后结婚还要花钱,你嫁个稳定的,省得家里操心。”
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的幸福比不上弟弟的未来重要,可我不敢反抗。
婚后,我生下了儿子刘明,婆婆对我态度一般,但因为我生的是儿子,倒也没太难为我。只是我娘家那边,爸妈依旧一门心思放在弟弟身上,家里有点好东西,永远是先想着他。
我生病了,娘家人不闻不问,弟弟感冒了,爸妈能急得团团转。那时候我就明白了,哪怕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在我父母眼里,我依旧是个可有可无的“女儿”。
这些年,我一直在家做家庭主妇,照顾孩子、伺候公婆,日复一日,没什么自我。
我老公刘建国虽然不是个浪漫的人,但还算顾家,工资都交给我,家里的经济状况也还算过得去。
儿子刘明争气,大学毕业后,去了省城工作,工资也不错。我一直以他为骄傲,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把儿子养大成人。
但我没想到,多年之后,我仍然会因为“娘家”而陷入尴尬的境地,甚至影响到自己的小家庭……
02
那天是我妈的生日,我和刘建国带着礼物回了娘家。娘家离我们不远,坐公交半个小时就到,但我每次回去心里都不是滋味。小时候,我总是盼着回家,可现在,每次回娘家都像是完成任务。
一进门,我妈就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串佛珠,看见我进来,随口问了一句:“来了?”态度不冷不热,仿佛我是个远房亲戚,而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我把买的礼物放在桌上:“妈,今天你生日,我和建国给你买了点东西。”
我妈扫了一眼,嘴角微微一撇:“买这些干啥?还不如给你弟拿点钱,他最近正愁孩子的学费呢。”
我心里一阵憋闷,今天是她生日,我千挑万选买的礼物,她看都不看一眼,眼里只有我弟弟。我强忍着不悦,没说话,刘建国倒是轻咳了一声,算是提醒我别计较。
饭桌上,气氛一如既往地让人压抑。我爸年纪大了,话不多,专心吃饭。我妈则是一边吃,一边问我弟最近的工作情况,时不时感慨几句:“唉,现在赚钱真不容易,你弟这几年工资也没涨多少,日子紧巴巴的。”
我弟听了,皱眉道:“妈,你就别提了,公司效益不好,今年连年终奖都没了。”
我妈立刻拍了拍他的手:“可怜的娃,家里有啥困难就跟妈说,妈能帮的一定帮。”
我低头吃饭,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
直到饭吃到一半,我妈突然看向我,随口问了一句:“对了,你儿子刘明现在工资多少了?”
我刚想回答:“差不多一万吧。”
不料,脚下一疼,刘建国悄悄踹了我一脚。我一愣,脑子转了一圈,立马改口道:“五千左右吧。”
我妈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撇嘴:“才五千?在省城也太低了吧?”
我陪笑道:“刚工作,起点低。”
刘建国在旁边低头吃饭,一言不发,而我弟却突然插了一句:“姐,你儿子不是985毕业的吗?怎么工资还没我高?”
我干笑:“现在工作不好找,慢慢来吧。”
我妈“啧”了一声,摇头叹气:“这孩子,咋不跟你弟学学?你弟虽然没上那么多学,可脑子活络,赚钱也有门路。”
我心里冷笑,弟弟的“赚钱门路”,无非是靠着家里扶持,遇到困难就伸手要钱。可我不敢反驳,只能装作没听见。
饭后,我和刘建国收拾碗筷,正准备告辞时,我妈突然叫住我:“桂芳,你等会儿。”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咋了?”
她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你儿子不是在省城工作吗?省城房价那么贵,他买房了吗?”
我心里一紧,隐隐猜到了她的意思。我儿子去年刚付了个小公寓的首付,房贷是自己扛着的,我和刘建国没怎么帮忙。但我不敢说实话,只能含糊道:“还没呢,房价高,他还在存钱。”
我妈点点头,似乎松了口气,接着试探地问:“你看,你弟的房贷还有十年,最近手头紧,你们家能不能帮衬点?”
我愣住了,果然还是这句话。
我还没开口,刘建国已经抢先道:“妈,我们家最近也不宽裕,桂芳身体不好,还要存点钱看病呢。”
我妈脸色一下变了:“桂芳,你身体哪儿不好了?咋没听你说过?”
“就……老毛病了,没啥大碍。”我含糊道。
我妈冷哼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不满:“你弟可是家里的独苗,房贷那么重,你这个做姐姐的就不能帮帮?”
我低着头,沉默不语。我弟在一旁也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我妈看我不吭声,顿时有些急了:“你儿子工资一个月五千,一年下来也有个六万,家里又没啥大开销,拿个三五万出来帮帮你弟,不算过分吧?”
刘建国放下茶杯,语气不善地道:“妈,我们家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孩子以后还要结婚,哪能总往外拿钱?”
我妈一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语气不善道:“你这话啥意思?你弟是你老婆的亲弟弟,亲姐弟之间互相帮衬怎么了?”
“可我们家也不是提款机啊。”刘建国冷笑,“妈,您心里有数,我们这些年帮衬桂芳弟弟的次数还少吗?”
我妈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你们这些年帮了多少?你们日子过得那么好,桂芳连个班都不用上,家里啥事都不用操心,怎么就不能帮帮她弟弟?”
我听到这话,心里一阵苦涩。我妈从来没觉得,我这些年在家操持家务,照顾孩子,是一种付出。在她看来,不上班就是享福,而不是一种牺牲。
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道:“妈,这些年,我们家帮了多少,你心里清楚。可弟弟也有自己的责任,不能总指望别人。”
我妈一愣,随即脸色铁青:“你这话啥意思?你弟是你唯一的弟弟,你不帮他,你让谁帮?”
“妈,他不是孩子了,他得自己扛。”我咬咬牙,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多年的话。
我妈深深看了我一眼,半晌才冷冷道:“行啊,桂芳,你现在翅膀硬了,不愿意帮家里了是吧?”
我心里发酸,却也知道,这次我不能再退让了。
刘建国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别再多说,然后看着我妈,平静地道:“妈,桂芳是您的女儿,不是您的提款机。以后,我们会照顾您,但别再拿我们的钱去填弟弟的窟窿了。”
我妈脸色难看的不行,但终究没再说什么。我知道,这一次,我真的让她失望了。可我也知道,如果我再不坚定一次,我的家庭,永远都不会有真正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