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陈晓东，今年26岁，来自一个小县城。我的人生轨迹和很多同龄人不太一样——母亲早逝，父亲再娶，我是姑姑一手带大的。
我对母亲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她很温柔，小时候总是抱着我唱歌。但这种温暖的记忆停留在六岁那年——母亲生病去世了，家里顿时变了天。
父亲是个木讷寡言的人，常年在外地打工赚钱，家里只剩下我和年迈的爷爷奶奶。没多久，父亲娶了继母，从外地带回来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弟弟。
继母并不喜欢我，她总是用冷淡的目光看我，说我“是个拖油瓶”，甚至在饭桌上也不愿意让我多吃一口肉。那时候，我最害怕的就是饿肚子，但我更害怕的是——家里没有人愿意疼我了。
后来，姑姑把我接到了她家。她是我父亲的亲妹妹，比父亲小七岁，大学毕业后留在县城工作，一直没结婚。
在那段最无助的日子里，是姑姑给了我温暖，她像母亲一样照顾我，给我做饭、辅导我学习、带我去医院看病，甚至为了我辞掉了外地的工作，回到县城当了一名普通的会计。
我记得有一年冬天，我生病发烧，姑姑连夜背着我跑去医院，自己却累得满头是汗。医生说我扁桃体发炎，得住院几天。
姑姑就在医院陪着我，一边安慰我，一边给我讲故事。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姑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
我努力学习，不想辜负姑姑的付出。高中毕业后，我考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学的是工程管理专业。
毕业后，我回到了县城，进了一家建筑公司做预算员，工资不高，但稳定。姑姑一直催促我谈恋爱，想让我早点有个自己的家。
去年，我认识了兰兰，她是县城一所小学的老师，性格温柔善良，我们交往了一年，感情稳定，决定今年结婚。
本以为我的人生终于迎来了温暖的转折点，没想到，在谈婚论嫁的时候，继母的一番话，让我彻底寒了心……
02
兰兰家是本地人，家庭条件一般，但父母通情达理，不算特别讲究彩礼。双方家长见面后，他们提出了6万彩礼，然后表示彩礼会全部返还给我们小两口当作婚后生活的启动资金。这在我们县城已经算是很厚道的做法了。
我本以为，这件事不会有什么波折，毕竟姑姑从小把我拉扯大，我一直把她当成我最亲的人，彩礼自然也是由我们自己商量着来。但没想到，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时，继母却冷冷地开了口：“彩礼得给我们，不然你们这婚就别结了。”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叫彩礼得给你们？”我抬头看着继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这些年，是姑姑在养我，你们没花过一分钱，凭什么要彩礼？”
继母嗤笑了一声，瞥了我一眼：“你是你爸的儿子，婚事当然得由我们操办。你现在翅膀硬了，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了？”
我望向父亲，他低着头，一声不吭，仿佛默认了继母的话。
我心里一阵发凉。
这些年，我从来没指望过父亲能给我多少帮助，我的学费、生活费，全是姑姑一手负担的。我知道父亲在继母的家里并没有太多话语权，他挣钱养家，所有的收入都由继母掌管，而继母的儿子——那个我名义上的“弟弟”——从小到大都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而我，从来没得到过父亲的任何资助。
“晓东，你别太过分了，”继母的语气变得尖锐起来，“就算你姑姑养你长大，可你爸也是你亲爹！你结婚，他不可能一点好处都没有吧？再说了，你弟弟以后也要娶媳妇，家里得存点钱。”
我冷笑：“你们把我当儿子了吗？这些年，你们给过我一分钱吗？我上学的时候，学费是谁交的？我生病住院，是谁陪着我的？你们心里清楚得很，凭什么现在跟我要彩礼？”
继母被我怼得一时语塞，脸色难看得要命。父亲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妈（指继母）说得也不是没道理……家里也不容易……”
我顿时感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爸，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生病发烧的时候，是谁背着我跑去医院的吗？是谁为了供我上学，连自己结婚的机会都放弃了？”我盯着父亲，眼眶微微泛红，“你们从来没养过我，凭什么要来管我结婚的事？”
继母冷哼了一声，抱起胳膊靠在沙发上：“行啊，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别认这个爹，反正以后你弟弟才是家里唯一的儿子。”
我彻底死心了。
从小到大，我都在渴望父爱，可到头来，我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他们眼中的一个外人。
那天晚上，我回到了姑姑家，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她听完后，沉默了很久，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
“晓东，别难过，姑姑一直都在。”
我鼻子一酸，心里五味杂陈。
姑姑从来没要求过我回报什么，她对我所有的付出，都是发自内心的。可我的父亲，我的继母，他们却把我当成了一种可以交换利益的筹码。
第二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明确地告诉父亲和继母：彩礼不会给他们，如果他们不同意，那这门婚事我自己来办，不需要他们操心。
继母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我骂道：“你这个白眼狼！你结婚不要彩礼了？你是不是想让你媳妇瞧不起你爸？”
我嗤笑一声：“彩礼是双方父母协商的事情，兰兰家都同意了，你们凭什么来插手？”
父亲脸色难看，却依旧没有出声。
最后，我彻底断了和他们的联系，把婚礼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姑姑和兰兰的父母。
03
婚礼当天，姑姑亲自把我送上了新郎的花车。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旗袍，妆容精致，眼里闪着泪光。
她轻轻地整理了一下我的领带，声音温柔又不舍：“晓东，今天之后，你就是个真正的男人了，要学会照顾自己的小家。”
我握住姑姑的手，眼眶微微泛红：“姑姑，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她笑了笑，眼底却满是心疼：“傻孩子，你是我带大的，看着你结婚，我比谁都高兴。”
婚礼上，继母和父亲没有出现，我并不觉得遗憾。
在我心里，姑姑才是我的亲人，是她陪伴我长大，是她给了我温暖。
这一生，我会把姑姑当成自己的母亲，孝顺她，照顾她，让她的晚年不再孤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