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慧英，今年52岁，出生在一个小县城。小时候家里穷，父母重男轻女，我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早早出去打工补贴家用。后来嫁给了丈夫李国强，婚后生了一个女儿，取名李然。
我年轻的时候一直在纺织厂上班，后来工厂倒闭了，赶上国家鼓励个体经营，我就摆过地摊，卖过衣服，也在饭店后厨帮过忙，辛苦了一辈子。
好在我手脚勤快，日子虽然紧巴，但也一点点攒了些钱。丈夫身体不好，早些年就去世了，女儿大学毕业后去了大城市工作，成家立业，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我有一个弟弟，叫赵建军，比我小五岁。
从小到大，父母都偏向他，什么好的都先给他。他学习不好，初中毕业就出去混社会，后来靠家里帮衬娶了老婆，生了两个儿子。
可即便这样，父母还是觉得他过得苦，逢年过节总是惦记着给他钱、给他买东西。相比之下，我这个女儿就像是多余的，父母从来没问过我过得好不好。
十年前，我花了30万，在县城买了一套小两居，本想着以后养老用。房本写的我的名字，但父母年纪大了，弟弟一家住在乡下不方便，我就让他们先住进去，想着以后我老了再搬回来。
可谁知道，这一住就是十年，我从来没想过，这个家，竟然会变成别人的。
02
房子买下后，我主动让父母住进去，没想到这一住竟是十年。
那年，我在县城买房的消息传开后，父母很快找到我，爸妈年纪大了，住在乡下确实不方便，尤其是冬天，农村冷得要命，烧炕、挑水都成了问题。
妈试探着问我：“你不是在城里买了房吗？空着也是空着，我们住进去，等你以后老了再回来。”
我当时心软了，毕竟是自己的父母，想着反正自己还年轻，在饭店打工租个小房子也能对付，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就让他们住了进去。
没想到，这一住就是十年。
十年里，我一直在城里的小饭馆做帮工，租着一个小单间，日子虽不宽裕，但我想着自己以后有个安稳的落脚点，心里还是踏实的。只是，弟弟一家也逐渐搬了进去，房子不知不觉成了他们的家。
一开始，弟弟只是偶尔来住，后来干脆把老婆孩子都接来了。妈的理由很简单：“农村条件差，孩子上学也不方便，反正你又不住，就让他们先住着。”
我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想着反正房本在我名下，弟弟一家住就住吧，等我老了，他们总不能不让我回去吧？
可现实往往比想象更残酷。
今年年初，饭店生意不好，我的工作没了。年纪大了，找工作也不容易，再加上身体越来越吃不消，我想着是时候搬回自己家住了。
于是，我和妈打了个电话：“妈，我准备搬回去住一段时间，等找到新工作再说。”
电话那头，妈沉默了一下，然后语气有些不耐烦：“你回去住？你弟弟一家都住习惯了，你回去，他们住哪里？”
我愣住了：“妈，那房子是我买的，我就算回去住，也不算什么吧？”
妈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几分：“你一个女人家，跑回来住什么？你弟弟有老婆孩子呢，他们才是这个家的人！”
“妈，那房子是我花钱买的，房本上写着我的名字……”
“你还提房本？”妈冷笑了一声，“你弟弟家两个孩子，住你这房子怎么了？你是当姐姐的，连这点心都没有？”
我心里一阵发凉，多少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妈，我就问你一句话，这房子到底是谁的？”
妈不耐烦地说：“你弟弟住了这么多年，这房子早就是他的了！你一个女人，迟早是要靠女儿养老的，惦记这个房子干嘛？”
我气得浑身发抖，挂断了电话。
我不甘心，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房子里。门一推开，屋子里的摆设早已不是我当年买房时的样子了，客厅里摆满了弟弟孩子的玩具，墙上挂着一家四口的合影，哪里还有我的一点痕迹？
妈看到我来了，脸色立刻不好看：“你来干嘛？”
弟媳更是冷嘲热讽地说：“姐，你这大早上的跑来，不会是想跟我们抢房子吧？”
我忍着怒气说：“我就是想回来住，毕竟房子是我的。”
弟弟这时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脸不屑地说：“姐，你还没搞清楚吗？房子早就给我了，你就别惦记了。”
“房子是我的，什么时候给你了？”
妈终于忍不住了，拍着桌子吼道：“你弟弟在这住了十年，早就是他的家了！你一个女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回来抢什么房？！”
我气得浑身发抖：“妈，我买房的时候花的可是我自己的钱！我让你们住是出于孝心，可不是白送的！”
妈冷笑了一声：“你还讲什么钱？你从小到大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没我们，你能活到现在？”
弟媳在一旁添油加醋：“姐，你也别计较了，你以后还得靠你女儿养老，何必为了个房子伤了和气呢？”
我看着弟弟一家脸上理所当然的表情，心里一片冰凉。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的付出从来不算什么，我的一切，似乎都应该是弟弟的。
我气得眼泪直流，转身就去找了律师。律师看了房产证后告诉我：“房子是你的名下财产，法律上他们没有权利霸占。”
我松了口气，立刻去找了妈和弟弟，告诉他们：“房子是我的，如果你们不搬，我就走法律程序。”
妈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你还真要跟你弟弟打官司？”
弟弟更是嚣张：“你要闹就去法院，我们才不怕！”
弟媳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姐，你真要闹上法庭，以后可别指望我们养老送终了。”
养老？呵，他们什么时候真心对我好过？
我失望透顶，心里一阵发酸。多年来，我一直尽心尽力地孝顺父母，想着自己是家里的一份子，应该多付出一些。可到头来，我的付出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甚至连我自己买的房子，他们都能理直气壮地霸占。
我看着妈，最后问了一句：“妈，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女儿？”
妈撇过头，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别烦我了，你有本事就去法院，没本事就认命。”
我苦笑了一下，心彻底凉了。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我在这个家里，永远都只是一个外人。
03
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街道上的灯光映照在地上，拉出细长的影子。我的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块，空荡荡的，寒风吹过，才觉得自己浑身发冷。
回去的路上，我给女儿打了个电话，一开始没打通，过了几分钟她才回拨过来：“妈，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听到她的声音，我的眼泪差点忍不住掉下来，可还是强忍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妈没事，就是有点想你。”
女儿在电话里笑了笑：“我这边工作挺忙的，等过几天休息了就回来看你。”
我“嗯”了一声，心里有些安慰。至少，我还有个牵挂我的人。
回到出租屋后，我在床上躺了很久，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法院，咨询了律师，律师告诉我，房子是我的个人财产，我有权要求他们搬走，哪怕他们住了十年，也没有法律依据霸占我的房子。
可是，我真的要闹到法庭上去吗？
他们是我的亲人啊！
可转念一想，我又苦笑了——如果他们真把我当亲人，又怎么会这样对我？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血缘并不代表亲情，真正的亲情是相互珍惜，而不是一方无止境地索取，另一方卑微地付出。
我决定，不再退让。
几天后，我正式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弟弟一家搬离我的房子。很快，法院受理了我的案子，传票也寄到了家里，弟弟气急败坏地打电话骂我，说我“六亲不认”，妈也在电话里哭诉，说我“逼死她”。
可这一次，我没有再心软。
“妈，我已经让了十年了，这一次，不会再让了。”
电话那头，妈愣了一下，随即破口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你以后死了都没人给你上坟！”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妈，你们早就没把我当女儿了，不是吗？”
电话那头，妈沉默了。
最终，弟弟一家还是被法院判决限期搬离房子。搬走那天，妈哭得撕心裂肺，弟弟更是狠狠瞪了我一眼：“你等着，以后别指望我们照顾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搬走。
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亲情，有时候比陌生人还要冷漠。
房子终于回到了我的手里，可是，曾经的那个“家”却已经不复存在。
这场官司，我赢了，可是心里，却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
只是，我终于学会了，为自己而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