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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面包夹知识
编辑|面包夹知识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
姥姥已经92岁了，前几年总是行动不便，最近几个月也都卧床休息，但是她躺在床上好几个月也没见二姨过来照顾过一回。
姥姥对此心有怨言，直到这天，姥姥快不行了，她看着站了满屋子的小辈，好像还是没看到我二姨。
迟疑着问床前的我舅舅：二丫头呢，怎么没来？舅舅只好告诉姥姥我们瞒了好久的消息，因为二姨早在八年前就去世了。
01
姥姥已经九十二岁了，身体每况愈下，前几年还能拄着拐杖在院子里坐坐，最近几个月已经卧床不起，整日靠我们轮流照顾。
可姥姥嘴里念叨最多的，不是身子骨的痛楚，而是二姨怎么这么多年都不来看她。
“二丫头怎么回事？她一向是最孝顺的，怎么现在连看看我都不愿？”
“她嫌我老了，就不想来伺候我了。”姥姥边说边叹气，好像搞不通二姨怎么就不来了。
每次姥姥提起，屋里的人都沉默，低头做手里的活，不敢接话。
二姨去世八年的事，我们一直瞒着她，生怕她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个打击。
我妈总是轻声安慰姥姥：“二丫忙，前些年去了外地陪她儿子，不经常回来，等她闲下来就来看您。”
姥姥叹气，嘴里嘟囔着：“她再忙，娘都快见不着了，还不回来。”
其实，八年前，二姨得了一场重病，起初只是长期咳嗽，后来越发严重，检查才发现是肺癌晚期。
她不愿拖累家里人，一个人坚持去医院治疗，但病情恶化得极快，短短几个月便瘦得不成人形。
那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在疼痛中度过，化疗让她的头发一根根掉落，夜里她痛得蜷缩在病床上，手指抓着被单，却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娘和舅舅去医院看她时，她还是笑着说：“千万别告诉娘，她年纪大了，听不住这个。”
娘红着眼睛答应了。二姨最终还是没能挺过去，走得那天，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低声呢喃着：“娘……”
家里人曾争论过，要不要将真相告诉姥姥，舅舅摇头：“她受不了的，告诉她，她还不得天天以泪洗面？”
我妈也叹气：“还是别说了，就骗她说二丫头出去了，免得她难过。”
“咱娘年纪大了，经不住这样的伤痛，还是别说了。”商量之后，舅舅和我妈保持默契，跟家里所有人说不能把这个事情说给姥姥听。
就这样，这个谎言一直瞒了八年。
这天，姥姥的状况更糟了，迷迷糊糊，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我们知道姥姥这是快不行了。
家里的兄弟姐妹全来了，都围在床前，屋子里站满了人，可姥姥的目光却在一张张脸上游移，似乎在找什么。
02
“二丫头呢？怎么还是没来？”她的声音微弱，眼神却固执。
我们也没想到姥姥都意识不清了还是惦记着我二姨，但是没有人敢张口接4这个话。
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看向舅舅，他攥着手，沉默片刻后，终于长叹一口气，低声道：“娘，二丫头……她早在八年前就走了。”
姥姥的目光瞬间僵住，嘴唇颤抖，似乎没听明白，又或者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早在八年前，她生病走了……我们怕您受不了，一直没敢告诉您。”舅舅的声音颤巍巍中还有点哽咽。
姥姥的眼泪顺着皱巴巴的脸滑落，滴在枕头上，她喃喃道：“怎么会……二丫头啊，我的二丫头，我活得太长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的眼睛渐渐闭上，泪痕还未干，嘴里低低地唤着二丫头这三个字，声音越来越轻，然后停止了声音。
我们抬头看过去，发现姥姥闭上了眼睛，眼角的眼泪还没干，底下的枕头上也有一片泪痕。
眼泪还在，可是姥姥却断气了。
“娘！”“姥姥”“奶奶”屋里的大家都在喊着，可我的姥姥再也听不见了。
站在屋子里的我们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仿佛所有的悲痛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八年的隐瞒，八年的欺瞒，在姥姥的弥留的最后一刻才知道真相。
可就算我们再怎么喊，姥姥也已经听不见了。
姥姥一生拉扯着几个孩子长大，我姥爷在二姨七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姥姥中年丧夫，家里的日子一直苦巴巴的。
03
即便再累，她也不愿让孩子们挨饿，她省吃俭用，把好吃的都留给孩子们，自己却吃着窝窝头和剩饭。
“娘，咱们日子以后会好的。”这是小时候舅舅总对她说的话，而她总是笑着摸摸舅舅的头：“傻孩子，娘就盼着你们别饿着，能好好活下去。”
二姨是姥姥最小的孩子，从小就懂事，长得瘦弱，吃饭也不多，每次都说“哥哥多吃，这个给姐姐吃。”
二姨从小就给姥姥夹菜，非常勤快地帮姥姥收拾好家。
后来家里孩子稍微大一点，我妈和我舅舅跟姥姥姥爷下地干活，二姨就在家里给她们做饭。
小小的年纪二姨才跟灶台差不多高，却要给一家人做饭。
姥爷在世时很疼爱家里的孩子，二姨是姥爷抱过最多的孩子，姥爷去世时二姨哭得吃不下去饭，整个人比以前更瘦了。
妈妈哭着讲这些给我们听，想到二姨生前对我们这些小辈有多好，我们也怪老天怎么不让好人多活几年？
姥姥静静躺在床上，这些小辈都在，可是独独缺少二姨。
最孝顺的二姨，却走在了姥姥前头。
“二丫头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来看看我啊，不要我这个当娘的了？”姥姥的声音还在我的脑子里想起，可她已经永久沉睡了。
屋子里的人哭成一片，可姥姥再也不会开口责怪二丫头为什么不来看她了。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配图来自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