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双旗镇客栈 (我们在这个尘世上的时日不多,不值得浪费时间去取悦那些庸俗卑劣的流氓!)
纪元:初级职称二十六年,中级职称元年。
局外人以为教师职称评审制度是什么?
荣誉吗?不,它可不单单是一种纯粹而高尚的荣誉!
如果教师职称评审是一种纯粹而高尚的荣誉,我们的教育行业口碑怎么可能江河日下,我这个教师又怎么可能三十年如一日地呐喊不止,只为了唤醒那些雷同于《药》中的冷漠麻木的看客,而我的许许多多教师同行们又何以被逼到做出种种惊世骇俗的举动来呢?
比如,北京外国语大学的这一位同仁,好像比我大了那么几岁,他因为职称评审而被逼得到处诋毁污蔑自己的教师同行——在我不知道他的经历和全部真相之前,我只能从他的年龄产生无端端的共情:教师职称评审制度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制度,活生生把一个正常的、走过了几十年教师之路的教师,逼成了一个到处诋毁、污蔑自己同行的有罪之人了呢?
良好的制度,似乎不应该产生出这样的结果——我们在面对教师和学生的纷争时,总是这么说:“一切都是教师的错,孩子们能有什么错?”;那么,我们面对教师和教师职称评审制度的时候,为什么不能想一想:奉献了自己青春的教师,他们怎么就在教师职称评审制度面前异变成了这个样子,完全就是教师的错吗?
当然,你可以说,这件事中的该名教师已经有了盖棺定论,他就是那么不配为人师表!他过往的几十年教师生涯不过是欺世盗名、尸位素餐,他蒙骗了所有人:包括他的同事,也包括他的领导!
好吧,我就想追问一句:不谈他的同事没有帮助他进步的是与非,他的领导们是不是存在一个“用人失察”的问题?
师德原本是教师最基本、最核心的要求,学校的领导竟然一直没有发现,并将这名教师及早清理出教师队伍,他的领导该不该被拉出来,一起接受惩罚?
他从豆蔻年华开始在教育领域祸害众人,直到青丝变白发,他用他败坏的师德影响了多少人,他的领导也没有发现,仍然让他在最关键的教育第一线上工作,而不是把他放到当下真正尸位素餐的行政管理岗位上去、放到图书馆等闲职上去,他的领导们是不是也应该负起万死难辞其咎的惩罚?
人们只看到孔乙己疯了,开始疯狂地狂欢。人们不在乎掺杂使假的咸亨酒店,也不在乎那些喜欢嘲弄别人的短衣帮和穿长衫的人,更不去指责打断了孔乙己双腿的丁举人,还不会去问一问孔乙己有没有自己的田产和基本生产资料。
至于那个吃人的制度,《孔乙己》里的人们更是连想都不会去想一下。至少在那一刻,他们觉得自己就是“弱肉强食”禽兽丛林里的猎食者,而不是被捕食者。
还有,祥林嫂疯了,鲁镇里的所有人都觉得祥林嫂的发疯不可理喻。他们不会想起祥林嫂也曾经是草长莺飞二月天里的一个积极、阳光、向上的人,他们更不会想起祥林嫂的遭遇:在婚姻里失去自我,成了一种商品。
就算在婚姻里的祥林嫂成了一种商品,祥林嫂也曾经一度想逆来顺受地照顾好丈夫和孩子。然而,一切都在她的面前破碎:丈夫离开人世之后,她的孩子也被狼子村里的野狼叼走,成了野狼的食物。
但凡人们能够正视祥林嫂的境遇,这样的一群人怎么可能让我们的历史暗黑到那般程度!
不谈《狂人日记》了吧,那里面的每一句都让我胆战心惊、周身寒彻。比如:黑漆漆的,不知是日是夜。赵家的狗又叫起来了。狮子似的凶心,兔子的怯弱,狐狸的狡猾,……
在教师职称评审制度面前,我总是能够听到此起彼伏的狗叫,里面满是“狮子似的雄心、兔子的怯懦、狐狸的狡猾”!
补白
官方盖棺定论的事情,我从来不敢,也不会以一己之力去推翻。
就像前文提到的那名因为没有在教师职称评审制度面前胜出的教师,他诋毁、污蔑自己教师同行,我当然和官方站在一起,极力谴责这种无耻而下流的行为。
在我看来,我的这名教师同行其实大可以采取一个“忍”字,忍受一下教师职称评审制度带来的强烈屈辱感和悬殊收入差距,也就可以度过自己的三万天尘世历险了,没必要去冲冠一怒。
弗朗西斯·福山在《政治失序与政治衰败》一书中说:时代的一粒尘埃,落在一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大山。
我明白,教师职称评审制度的一粒尘埃,落在一名教师头上也是一座大山。但是,我们不是悟空,我们甚至不是悟能,我们就是单纯地无能——我们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们只能在这座大山面前保持沉默。
或者,我们只能等待某一天,这座大山忽然喷发。
没有喷发过吗?有,你应该想一想2020年河南焦作十七中的姚燕燕老师,她因为枪挑教师职称评审制度,她的粉丝便在一夜之间从三四千人飚高到40万,这就是一种喷发。
不过,我们一定要接受现实:官方治理火山喷发总是有很多科学手段,不是吗?
成功不可复制,走下梁山的姚燕燕也不可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