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丽，今年34岁，出生在一个南方的小农村。
家里条件一直不算好，但我从小就是个争气的孩子，学习成绩一直不错。
后来我考上了省城的大学，成了村里那一辈人中第一个走出大山的女孩子。
毕业后，我留在了省城，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嫁给了现在的老公李明。
我们有一个四岁的儿子，生活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安稳幸福。
我的父母都在老家，爸妈很早就开始种田养家，供我和弟弟读书。
弟弟张强比我小两岁，初中毕业后就辍学了，早些年在外打工，后来因为身体不好就回了家。
我妈一直身体不好，患有糖尿病，最近几年病情越来越重，去年就已经卧床不起了。
妈妈的病让我很担心，但因为工作和家庭的原因，我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从小到大，我对妈妈的感情特别深。
她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对我特别疼爱。
小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她总是把仅有的一点好东西留给我吃。
可爸爸对我的态度却一直很冷漠，可能是因为我是个女孩吧。
爸爸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他总认为女孩子是“泼出去的水”，早晚要嫁人，家里的一切都会留给弟弟。
小时候，我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被爸爸责骂，但妈妈总是护着我。
大学毕业后，我很努力地工作，逢年过节也会往家里寄钱，希望能够帮爸妈减轻负担。
但爸爸对我的态度并没有因为这些改变，他总觉得我能读书是他们的“本分”，理应回报家里。
而弟弟就不一样了，他虽然没成家，也没有稳定工作，但爸爸对他总是特别宽容。
今年腊月，我妈的病情突然恶化。
医生说她的肾功能衰竭，需要立即住院透析治疗。
可家里一直缺钱，听说费用高昂，爸爸就干脆放弃了治疗，说：“人老了，治也治不好，花那么多钱干嘛？”我听到消息后非常生气，立刻赶回了家，但那时候妈妈已经病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几天后，腊月十九，妈妈还是走了。
她走得很安详，临终前拉着我的手，嘴唇微微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可我没有听清。
我心里酸涩得不行，泪水夺眶而出。
妈妈走后，家里陷入了一片混乱。
按照村里的习俗，老人去世后要办丧事，既要体面，又要热闹，这是对逝者的尊重。
但爸爸却表现得格外冷漠，他只是简单地叹了口气，说：“老天爷安排的事，咱管不了。”
我和弟弟商量着丧事的安排。
弟弟张强不愿意多花钱，一直说：“咱家条件就这样，丧事能简单就简单。”我明白他的意思，但心里却很不舒服，毕竟妈妈辛苦了一辈子，总该让她走得体面一点。
我和老公商量后，决定自己出钱，给妈妈操办一场像样的丧事。
但就在我和弟弟商量细节时，爸爸突然开口了：“丧事当然要办，但这些钱你们得出。我老了，没什么收入，家里就靠你们年轻人了。”
我听得心里一阵发凉，忍不住问了一句：“爸，咱家这些年没攒下点钱吗？
妈妈的病也没怎么好好治，就没有留下什么积蓄吗？”爸爸瞪了我一眼，冷冷地说：“你妈的病花了不少钱，哪还有什么积蓄？
再说了，你是大女儿，丧事你不出钱，难道让我和你弟弟掏？”
我心里堵得慌，往年我每年都给家里寄几千块钱，弟弟工作断断续续，基本没给家里拿过钱，为什么最后的责任全落在我头上？可看着妈妈的遗体，我实在不忍心再争辩，只好咬着牙答应了。
回到房间里，我给老公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这件事。电话那头的他沉默了很久，然后叹了口气说：“你先别生气，妈的丧事是大事，咱们就多出点吧。我这边再想办法给你凑点钱。”听着老公的话，我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丧事在腊月二十一那天办完了，整个过程简单而体面，妈妈终于走得安安稳稳。
但就在丧事结束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爸爸却把我叫到了屋里。
他开门见山地说：“丽丽，丧事的花销你出了不少，但咱们后面还得安葬你妈呢。
墓地、墓碑这些东西都要钱，估计还得两万块，你看……”
我愣了一下，心里顿时一阵怒火涌上来。我本以为妈妈的丧事办完了，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了，可没想到爸爸还要继续让我出钱。我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低声问他：“爸，弟弟呢？他怎么不出？”
爸爸理直气壮地说：“你弟弟没钱，他这些年身体不好，家里也没指望他。再说了，你是做姐姐的，有责任帮衬点。”
“可我这些年也不是没帮过家里！”我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弟弟没钱，我也不是大富大贵的！这次丧事的钱我都掏了，为什么你总让我出？”
爸爸冷哼了一声，说：“你要不出，谁出？难道让我这个老头子去借钱？你是我女儿，这是你该尽的孝道。”
“孝道？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有孝道？”我气得眼圈都红了，声音也颤抖了起来，“从小到大，你对我有过一点关心吗？
我读书的时候，你总是骂我，说女孩读书没用；我工作后，每年给你们寄钱，你却从来没说过一句感谢的话！
而弟弟呢，他什么都没做，你却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他。
现在妈妈走了，你又让我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责任，这就是你的孝道？”
爸爸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挥了挥手，说：“随你吧，不愿意出就算了。”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那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今天下午，我坐车回了省城。一路上心情复杂，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想着这些事。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或者说，是不是我太计较了。可一想到爸爸的态度，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快到家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我低头一看，是一条银行短信，内容是账户余额的变动提醒。
我打开看了一眼，发现账户里突然多了五千块钱。
短信显示，这笔钱是弟弟张强转过来的，还附了一条备注：“姐，妈的丧事你费心了。这点钱我没告诉爸，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看到这条短信，我再也忍不住，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这几年，我对弟弟一直有怨气，觉得他太懒、太不争气，可这一刻，我才发现，或许他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冷漠。
我回到家，抱着手机发了很久的呆。是啊，人生哪有那么多的是非对错呢？妈妈走了，爸爸再偏心，弟弟再不争气，他们终究是我的家人。我能做的，或许就是接受这一切，尽力去包容他们。
我想起妈妈临终时拉着我的手，那是她对我最后的牵挂。我想，她一定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让矛盾把亲情割裂。
这个年，我打算再回老家一趟，把妈妈的安葬事宜好好安排一下，也再和爸爸好好谈谈。或许这条路很难走，但我愿意试一试。家人之间，总是需要多一点理解和宽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