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张双龙,文字整理/伊河生活】

1978年入伍到军区司令部机关当打字员,1982年深秋休探亲时,帮一个姑娘往墙



上搭红薯藤,不料却踩塌她家的院墙,意外伤到姑娘的脚,没想到两天后大队副队长却找到了我家。

1978年12月,我从豫西山区县城入伍来到部队,在军区机关新兵营度过了3个月紧张而又丰富的新兵训练生活,然而,在入伍前接兵干部就给我们宣传,说我们这批兵到部队以后,不下基层连队,相当一部分到军区警卫营,还有一部分分配到军区机关各部去当战士。

因此,我们这批兵征兵前的挑选,比一般的兵挑选严格得多,不仅身高都是一米七五以上,五官也要端正,政审也极其严格,同时还强调身世正直,本人心理素质好,有责任心……正因为当初征兵的标准高,我们县的只给了60个指标,因此,当年军区机关从三个地区征兵。

到了新兵营后,我们不仅要完成其他部队新兵训练的所有科目,同时,尤其突出格斗和刺杀训练,在思想教育上还加强了保密和纪律、法律教育……

然而,严格的新兵训练结束之前,我却被挑到了军区政治部文化部当了一名打字员。到了部里以后才知道,部里已经有一个打字员,说是打字员,其实我这个新同志,更多的是兼着部长和两个副部长办公室的卫生清理工作。

令我惊讶的是,我从一个偏远农村入伍的青年,一下子来到全是中高级干部的首长机关,我时时处处严格按照条令条例和规定的要求去做,不仅做到眼勤、手勤、腿勤,工作很小心,及时而高效地完成几位部长办公室的卫生清理,首长办公室废纸篓里的废纸,我们都按要求拿到厕所或废品点烧干净。

如果部长外出,我也要随行,主要是负责给首长提公文包,部长一般都是五十岁往上的首长,这个年龄的人不可避免地会出现各种疾病,我还得负责提前给首长准备好药,到了该吃药的时候,提醒首长按医嘱服药。有时候也给首长家打饭,陪阿姨上医院……

在我当打字员的三年里,我被多次被评为优秀战士、学雷锋积极分子,1981年9月,作为警卫二连的班长(我们这个连大部分战士都在机关二级部工作),被推选为预提干部苗子,到西山脚下的军区训练大队集训。

1982年7月集训结束,情况却发生重大变化,原本我们是作为司务长、排长提拔



后当干部的,但由于总部之前有通知,我们这一批接受培训的战士学员,不能按照以前的传统做法再被提拔为干部了,集训结束我只能回去当班长。

10月底,我申请休假的请示得到批准,连队批准我回老家休假,这也是我当兵近4年头一次探亲。

回家之前,老乡提醒我,提不成干部了,退伍回家连个媳妇也不好说了,不如借一套干部4个口袋的干部服装回去,趁机把媳妇的问题解决了。我知道老乡说这话是关心我,像我这样家在深山里的农村兵,当不了干部,回到农村确实面临着包括婚姻在内的许多困难。

我依然穿着自己洗得十分干净的战士军装,回到了阔别4年的老家。4年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4年未见,爷爷明显苍老了许多,父母头上的白发也多了许多。

10月底的农村并没有什么农活,偶尔能看到已经分田到户的老乡们,在地里挖红薯。由于我们家的地里没种红薯,因此,我也没有多少事做。

11月3日,母亲给我说,你回来几天了,去你姥爷家看看,顺利帮着做些事情。母亲特别交代,姥爷姥姥想看到你穿军装的样子,你就穿着军装过去吧。

于是,我就骑上家里仅有的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其他都响的自行车,到了后山徐家寨姥爷家。

到了以后,我跟着大舅和小舅到地里挖红薯,姥姥知道我喜欢吃蒸红薯,就专门挑了一些长得顺溜的红薯,蒸熟后放在窗台上晒着,我想吃时就拿起一个解解馋。作为农村长大的孩子,我从小就喜欢吃红薯,可我的父亲和大哥他们,以前吃红薯太多吃伤了,后来但凡闻到红薯味胃就会犯酸水,但我却没有这个反应,到了部队,一年到头吃不到红薯,母亲让我来姥姥家,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让我解馋来了。

5号下午,我在姥姥家忙完活到外面转悠,当我走到姥姥家后面第4排的一户人家时,正好看到有人正在往墙头上搭红薯藤。

作为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我知道红薯藤在农村有大用处,夏天的红薯叶和嫩尖可以炒菜、开水焯一下还能拌凉菜,到了秋冬季节,各家各户的树杈和墙头上,都搭着许多红薯藤,经过晾晒后,干透的红薯藤粉碎后,配上其他饲料可以喂、兔、牛、羊。

记得入伍前我们太调皮,学着大人的样子抽烟,但我们弄不来烟叶,就从晾干的



红薯藤上摘下干透了的红薯叶揉碎卷入纸筒,点着后那味虽然呛人,但着实也能过一把烟瘾……

我溜达到那户人家附近时,却发现拿着叉子往墙头上扔红薯藤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虽然穿着厚厚的衣服,但仍然能看出对方苗条的身材,我环顾四周,发现只有姑娘一个人在干活。

突然,我看到一大团红薯藤被姑娘高高叉起搭上墙头后,可能是她力气不够的原因,红薯藤在半空中挣扎了几下,竟然连带着墙头上原有的一大团红薯藤掉到了地上,姑娘被埋在了下面……

这一幕出现在我的面前,而自己又穿着绿军装,我没有丝毫犹豫,赶紧跑上前去,抱开红薯藤救出了姑娘,姑娘看到突然出现身穿军装的我,既惊讶又羞涩,这姑娘长得很好看,但那时我没敢多看,连忙说,你一个姑娘怎么能够干这活呢,你家其他人呢?

可是姑娘并没有回答我,我看了看姑娘,索性抄起地上的木叉,叉起架子车上的红薯藤,用力挑上墙头……当我挑到一半时,发现墙头上的红薯藤厚薄不均匀,高低不平,这样不利于晾晒,弄不好厚的下面还会发霉。

于是,我对姑娘说,我上去把红薯藤挑匀,于是,我拿着木叉从大门口一侧的稍低处爬到墙头上,三步并做两步就到了刚才挑红薯藤的地方。

当我刚要挑起一团厚红薯藤时,突然,墙体竟然慢慢歪斜起来,我赶紧喊姑娘躲开,说是迟那是快,墙体扑通一下倒到了地上。

坏了,本来是帮人家的忙,墙咋会倒了……我红脸着跳到一旁,却发现姑娘也倒在地上,原来,她是被红薯藤给压倒的,但是,当我扶起她时,却发现她的脚却被墙头上的石头给磕伤了皮,外面还渗出了血迹……

我迅速把姑娘搀扶到院子里,一位奶奶早已惊呆在一旁,她看到我和姑娘,喊了一声:嫚儿,这是咋了……你的脚咋了?

我只好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奶奶看着一身军装的我,倒也没说什么,这时,这个叫嫚儿的姑娘说,奶奶,这位军人是好心帮我的忙的。

奶奶从灶房抓了一把草木灰洒在姑娘的脚上,可血还在往外渗,我挠了挠头,本来学雷锋,可谁知好心帮了倒忙。

墙倒的事是我的责任,姑娘的脚也是我的责任,我得管啊,这时,我想到,我大



舅和小舅他们肯定认识这一家,何不叫上他们来把倒的墙给修好,于是,我对姑娘说,我回前面的姥姥家,马上就回来……

我回到姥姥家,把刚才自己惹出的事情和姥爷姥姥他们说了,他们倒也没说什么,当即让两个舅舅和我一起到了姑娘家,尽管天快黑了,我们几个人和泥、垒石头,很快就把倒塌的那一块给修补好了。

晚上回到家,大舅说,那户人家很可怜,家里原来有一对老人,姑娘是他们捡的,老夫妻供孩子读了初中,去年这家的爷爷去世了,只留下奶奶和这个姑娘……这个姑娘叫徐小嫚。

啊,没想到她们家是这样的人家。

第二天,专程到了小嫚家,小嫚挣扎着起来,想给我搬凳子做,我连忙拉过一个凳子坐下,想查看她脚上的伤,小嫚说,脚上的伤不碍事,只是擦破了皮,今天已经不流血了,过两天就没事了。这时,我才看清,小嫚年龄和我相仿,小嫚问我是哪个村的,咋会在这,我就把从部队休假回来看姥姥姥爷的事情说了,

小嫚的脚有伤,我知趣地挑起水桶,把她家的水缸挑满,还把院里的木柴劈了一些。我干这些的时候,奶奶和小嫚一直不让我干,我但知道,自己捅了漏子,这些原本都是小嫚的活,我应该替人家干点。

我原本只想着在姥姥家停留两三天,可把人家的墙踩塌了,还弄伤了她的脚,我不能就这么走了,于是,我每天都去小嫚家,不仅帮助把地里的红薯藤都拉回来,弄到墙上,还把猪圈的粪挖出来,堆放到外面。小嫚家喂有两头小猪,后面的小房子里还喂有5只白色的兔子……

假期快到了,我该走了,我把部队和家庭通信地址都写给了小嫚,嘱咐她无论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那一会,我的脑海里确实闪现过找媳妇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和小嫚有没有戏。

然而,我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和父母说在姥爷家遇到小嫚的事,大队的副队长秋林叔却来到我家。秋林和我父亲关系非常好,他们以前一起修过水库,是住在一个工棚里、吊在悬崖上凿炮眼的工友……

当秋林给我父亲说是来替徐家寨的徐小嫚提亲时,父亲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直到父亲把我喊到面前问清缘由,他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徐小媪的奶奶是秋林叔的远房亲戚,奶奶便委托秋林叔来给孙女小嫚提



亲,说小嫚从小就喜欢军人,前两天踩塌院墙后,我的所作所为让她感到很安全和温馨……

我返回军区机关后,小嫚的信也到了,我和她开始了经常的写信。

1984年,我被转改为志愿兵,在部机关当打字员,偶尔也会给部长们的办公室打扫卫生,不过,部长待我们很亲和,有时还请部里的几个战士去他家吃饭,后来,部长问到我有媳妇没有,我就把家乡的小嫚的事情说了,部长非常高兴,说有时候请小嫚到机关来,到时候阿姨请我们吃饭。

作为机关的一个老兵,我尽心尽力工作,不仅完成部机关的许多事情,有时部里组织全区文化干部集训、组织演出小分队下基层慰问演出,我都会全程保障,既是司机,也是勤杂工,也是剧务……什么活都干。

1986年,我回家和小嫚举行了婚礼,之后,小嫚每隔一段时间,就坐着火车到军区机关来看我,从没出过远门的小嫚,被气势恢弘的军区大院给惊呆到了,她没想到,我会在这样的大院里工作。

后来,部首长和同志们听说了我和小嫚的认识过程中,文化处的刘干事还专门给军区报社写了一篇文章,文章发表后,机关的一些老兵经常开我玩笑,说我当初干活时就动机不纯,看人家姑娘漂亮才去学雷锋的,结果还学砸了……

而小嫚却始终没觉得我那天帮她动机不纯,她说我是一个军人,帮助他人是一个军人的本色,至于后来的事情,主要是两情相悦,我觉得她说得很符合实情。

1994年,在部队服役16年的我转业回到了山区县城,被分配到林业局工作,小嫚也带着孩子,跟着我在县城生活,直至退休。

姻缘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有时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表情,甚至一个失



误,就可能开始一个美好的故事。

感恩身上这身军装,它给了我自信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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