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武侠故事的结尾,就应该是男女主角走到一起,这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才是众望所归。
不过这里有两个问题。
其一是每一对男女主角都值得被爱吗?
其二则是每一对男女主角都是相爱的吗?
至少这事儿在金庸笔下就非绝对,比如第一个问题,那《鹿鼎记》中的阿珂和韦小宝就堪称渣男渣女,他们都不值得被爱,韦小宝最终收获爱情的方式也十分可耻,那阿珂的婉转相就也显得十分牵强。
(小龙女、公孙止剧照)
再看第二个问题,那《天龙八部》中的段誉和王语嫣就谈不上有多相爱,因此即便他们在西夏枯井中短暂地走到了一起,后来金庸也还是让王语嫣离开了段誉,回到了那发了疯的慕容复身边。
而《神雕侠侣》这部以“情”为主题的作品,其结局也谈不上有多圆满。
一、不圆满的结局
《神雕侠侣》末尾,杨过与小龙女确实是走到了一起,但他们二人的结合,也始终让人觉得有些勉强。
你可还记得他们是从何时开始爱上彼此的?
是不是缺乏一个合理的契机?
事实上最初小龙女向杨过表白的时候,杨过那下意识的反应就足以说明一切,原本他对小龙女是没有爱意的。
毕竟书中是这么写的:“小龙女嗔道:‘我跟你说过,不许再叫我姑姑。’她见杨过满脸惶恐,心中顿生说不尽的柔情,低声道:‘咱们古墓派的门人,世世代代都是处女传处女。我师父给我点了这点守宫砂,昨晚……昨晚你这么对我,我手臂上怎么还有守宫砂呢?’……小龙女大声道:‘难道你不当我是你媳妇?’杨过从未想到过这件事,突然给她问到,不由得张皇失措,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喃喃的道:‘不,不!你不能是我媳妇,我怎么配?你是我师父,是我姑姑。’”
(甄志丙、小龙女剧照)
但凡有半点爱意,杨过此时都应该顺势接受,无论小龙女是什么心态,杨过都该是“不要白不要”或者“正合我意”的态度。
然而他选择了拒绝,那就足以说明一切。
后来龙杨二人走到一起,都有几分被舆论裹挟的意思,比如他们在英雄大会上表明关系之后,以郭靖为首的在场群雄都表示反对,但杨过就是那种天生反骨,旁人越是阻拦,他就越是坚持。
正因为这种逆反心理,才让他把自己都骗了。
之所以说是骗,是因为小龙女在重阳宫里说出自己的遭遇时,杨过对甄志丙(尹志平)没有表现出半点恨意,这明显不符合正常逻辑,爱人受辱,作为男人,岂能忍气吞声?
不过龙杨二人的不圆满,更多的还要怪小龙女,因为她的心甚至都不完全属于杨过。
曾经的她居然有心委身公孙止,这事儿又该如何解释?
二、情陷绝情谷
当初小龙女被困于绝情谷中,杨过因此受尽折磨。
不过到底是谁把小龙女困在了那儿?
是公孙止吗?
不,公孙止不放人只是其中一部分,另一方面,她自己也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杨过、小龙女剧照)
小龙女对公孙止,其实是有爱意的,而这事儿也有据可循,书中有旁白道:“这柳姑娘正是小龙女的化名。她那晚在客店中听了黄蓉一席话后,左思右想,长夜盘算,终于硬起心肠,悄然离去。心想若回古墓,他必来寻找,于是独自踽踽凉凉的在旷野穷谷之中漫游,一日独坐用功,猛地里情思如潮,难以克制,内息突然冲突经脉,就此走火,引得旧伤复发,若非公孙谷主路过救起,已然命丧荒山。”
不难看出,公孙止待小龙女不差,因此小龙女才会倾心于他。
而后来小龙女更是感慨:“小龙女心感公孙谷主活命之恩,又见他荒谷幽居,正是避开杨过最适当的处所,这才答允委身。与他相处数日之后,觉他气度沉穆,识见渊博,实不似个乡居孤陋之士,兼之文武全才,也不禁微感倾心,暗想陪着他过一辈子,也就是了。”
她对公孙止的感情不只是感激而已,还一部分是真心实意地爱上了对方。
可公孙止分明就是个无赖,小龙女何至于此?
再结合她在甄志丙临死前的表现,你大概就明白她的心思了。
三、小龙女的泪水
重阳宫大战之时,小龙女与全真教的道人以及蒙古群雄都有交手。
(甄志丙剧照)
从明面上看,小龙女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追杀甄志丙,然而她却始终么有要杀甄志丙的意思,反而在甄志丙为她挡下金轮法王的杀招之后,她对那道人动了恻隐之心。
说是:“国师金轮一砸,威力裂石开山,甄志丙如何抵挡得住?立时向前俯冲。小龙女接过他递来的剑后,兀自挺着剑呆呆出神,甄志丙身子冲来,恰好碰在剑尖之上,剑刃透胸而入。小龙女一呆,这才醒悟,原来是他救了自己性命,见他背遭轮砸,胸中剑刺,全是致命重伤,一剎那间,满腔憎恨之心尽化成了怜悯,柔声道:‘你何苦如此?’”
甚至在甄志丙只吊着一口气的时候,小龙女还伤心落泪了。
这说明什么?
(小龙女剧照)
正是说明了这女子单纯至极,只要旁人对她三分好,她就会还对方七分好,哪怕对方是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也始终是刀子嘴豆腐心,无法做出伤害对方的事。
也正因为如此,当初她才会有心嫁给公孙止。
她固然是善良的,但她的善良却让她和杨过的爱情不再纯粹,他们之间的爱情也谈不上有多圆满了,当真是让人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