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明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我和弟弟约好,我每月给他6000,他负责照顾好我们的父母。
可那天父亲却突然给我打来电话,找我借钱给母亲看病。
我得知后连忙赶回家,将父母接到城里照顾,还给他们请了护工。
一周后弟弟找上门来,抱着我失声痛哭:姐,我知道错了。
01
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对我和弟弟而言,他更像是一年一度的“过年礼物”。
那时候的日子很清苦,村里的路是泥巴路,下雨天一脚下去能陷进去半只鞋,家里却要靠母亲一个人撑起,她种地、养猪,还在镇上的缝纫铺接活,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有一次冬天的晚上,村里的电忽然断了,家里一片漆黑,我和弟弟蜷缩在被窝里喊饿。
母亲摸黑点燃煤油灯,掀开锅盖用余火热了点野菜粥,她端着碗,用手掌试了试温度,然后小口吹凉了喂给我们。
那一晚,母亲看着我们狼吞虎咽,自己却连一口也没吃。
我问她:“娘,你怎么不吃?”
她笑了笑,眼神温柔:“娘不饿,看你们吃,娘心里就饱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许多年,母亲无怨无悔地支撑着我们姐弟俩,哪怕生活再苦,她都从没让我们饿着、冻着。
村里人常说:“这两个孩子命好,有个能干的娘。”
而我知道,母亲并不是天生能干,而是生活逼着她变得强大。
我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高中时学校的老师甚至当着全班夸我,说我是“我们镇考上大学的希望”。
可家里的日子实在太难了,交学费都是问题,我偷偷想着,要不要放弃继续读书,早点出来帮母亲分担。
那个晚上,月亮挂得很高,我在炕边低着头跟母亲说了这个想法,母亲愣住了,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久,然后抬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她的声音里透着坚决:“你是娘的希望!这书,你必须读下去,咱砸锅卖铁也得供你上学!”
她跑到镇上,拿回了一沓票据,原来她早就从镇上的合作社借了钱,只是一直没告诉我。
那时的母亲,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只为了一个目标:让她的孩子走出这个困住她一辈子的地方。
后来我真的考上了大学,成为村里第一个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孩子,母亲捧着通知书看了很久,眼里满是喜悦。
村里的人都来道贺,夸她有本事,可我分明看到,在那天的晚上,她坐在昏暗的油灯下,默默地抹了一把眼泪。
离家的那一天,母亲特意换上了最好的衣服,拉着我的手反复叮嘱:“去了外面,别吃亏,别丢人,咱农村孩子,要争气!”
我点头答应,可当我走到村口回头看时,母亲已泪流满面,她的身影在晨雾中显得那么单薄,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离别的重量。
大学毕业后,我留在了城里,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几年后我嫁给了现在的丈夫,和他一起经营起一家小型酒店。
随着生活逐渐步入正轨,家里的事情我也越来越少顾及,相比之下,弟弟一直守在老家,早早成了家,负责照顾父母。
为了减轻弟弟的经济压力,我和丈夫商量,每月固定给他打6000块钱,让他补贴家用,同时好好照顾二老。
弟弟接到电话时满口答应,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激:“姐,爸妈就交给我吧,你忙你的,别操心了。”
起初我对这样的安排感到满意,每次打电话回家,母亲总是轻描淡写地说:“你弟弟挺上心的,家里一切都好。”
可有几次我提到想回去看看,母亲却连忙劝阻:“家里啥都好着呢,别总奔波,城里工作要紧。”
我以为她只是心疼我忙碌,便没有多想。
可后来我渐渐察觉到了一些异常,一次,我例行给弟弟转账,却无意间发现他接收得很晚,连个确认的回话都没有。
过了好几天,我忍不住问他钱用得怎么样,他含含糊糊地说:“放心吧,都花在正经地方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敷衍,但我当时忙于酒店的扩张,没时间深究。
02
那个星期天,我正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忽然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带着一丝慌乱:“你妈她最近身体不大好,医生说要住院,可家里…”他话说到一半,声音低了下去。
我一愣,问他:“家里怎么了?钱不够吗?我不是每个月都给弟弟打钱吗?这些钱足够了吧?”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片刻后父亲叹了口气:“丫头,不是钱的事,是你弟弟……哎,咱家里早就没指望上他了。”
这句话像一颗石头砸在了我心里,我追问:“怎么回事?我每个月给他打6000块,他都用到哪里去了?”
父亲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地说:“他拿着钱出去潇洒了,喝酒打牌,听说还买了辆车,我们俩平时的开销,还是靠我和你妈的退休工资撑着。”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完全听不进后面的话,我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静地问父亲:“我妈怎么样了,现在在哪儿?”
父亲小声说道:“她一直忍着不肯去医院,怕花钱,这次实在撑不住了,才让我打电话告诉你。”
一股酸涩涌上我的喉咙,我几乎要握不住电话,强忍着泪水答应:“我马上回去!”
挂掉电话,我立刻收拾东西,开车赶回老家,当我推开家门时,母亲坐在炕上,脸色蜡黄,眼神疲惫。
她见到我时显然有些意外,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容:“怎么回来了,不是忙着生意吗?”
那一刻,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那天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拉着母亲的手失声哭了出来,母亲被我哭得慌了神,连忙拍拍我的手背,虚弱地说:“别哭,娘没啥大事,就是有点不中用了。”
可我分明看到她的手骨瘦如柴,脸上满是憔悴,和我记忆中那个强大的母亲判若两人。
我对父亲说:“妈的病不能再拖了,今天就去医院检查,你们跟我回城里住,我来照顾你们。”
父亲皱着眉摇头:“城里花销大,再说你忙得顾不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坚定地打断:“爸,这些年我忙得太过分了,可妈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当天我就带母亲去了省医院,医生确诊她患有慢性胃病,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病情加重,听到这些,我心如刀割,恨自己忽视了母亲的真实状况。
我立刻安排她住院治疗,几天后又带着她和父亲一起搬到了城里。
回到城里后,我专门花8000请了名护工照顾母亲的起居,为了让她安心,我将酒店的部分工作交给丈夫管理,自己每天都抽时间陪在她身边。
母亲起初有些拘谨,总说:“你们城里过日子不容易,娘不想拖累你们。”
我便搂着她的肩膀笑着说:“您养我长大,我照顾您天经地义,哪有拖累不拖累的。”
在护工的悉心照料下,母亲的身体渐渐好转,脸色也红润起来,她开始有心情摆弄阳台上的花草,还学会了用手机看戏曲视频。
看到母亲的笑容慢慢恢复,我的心终于松了一些,然而一周后,风波又悄然来临。
03
那天,是我往弟弟账户打钱的日子,但这次我却没有按时转账,我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果然弟弟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接,第三天他终于按捺不住找上了门。
那天,门铃响得急促,我正陪着母亲在客厅里看电视,打开门时,站在门外的弟弟脸色阴沉,眼里带着怒气。
他站在那里,双手紧握成拳,显然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
“姐,钱呢?”弟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尖锐,“你是不是故意不打钱给我?家里这么紧张,爸妈的药费都够呛,怎么能这样不管我们?”
我冷静地看着他,心底的愤怒一点点积压上来,几乎要溢出我的眼眶,但我没有让情绪左右我,而是直接把目光扫向了背后的母亲和父亲。
弟弟的目光随我所指转过去,刚刚还愤怒的脸上瞬间变得一片死寂。
他的眼睛愣愣地看着站在客厅沙发上的母亲和父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极其苍白,嘴唇微微发抖。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终于,弟弟的身体晃了几下,他的眼泪无声地滑落,他突然扑过来,紧紧抱住了我,哽咽着说道:“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那样做,真的是不该。”
我低头看着抱着我痛哭的弟弟,眼中没有丝毫的宽慰,只有无法言说的失望。
几个月来,我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已经足够多,尽了作为姐姐的责任,但现在回过头来看,弟弟的种种行为,却让我感到更加陌生。
弟弟的眼泪还未完全停歇,他的手仍然紧紧抓住我的衣袖,仿佛希望从我的身上得到一丝宽慰,然而,我的心已经无法被他的眼泪所打动。
我走向门口,坚定地拉开了大门,“你走吧,从今天开始我就当没你这个弟弟。”
弟弟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他想要说什么,却被我的决绝打断。
最终,他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只是无力地转身,慢慢走出了门外。
门被重重地关上,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母亲站在客厅里,眼神复杂,轻声叹息:“你也太过狠了,至少给他个机会。”
我转身看向母亲,眼中满是坚决:“妈,我已经给过他太多机会了,每一次他都在浪费我的信任和耐心,这样下去,他只会越来越失去责任感,他不值得我再为他承受更多。”
母亲的眼中带着一丝无奈,沉默了许久,最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也许,你说得对。”
我站在那里,感觉到一种深深的疲惫,所有的心力、所有的耐心,都被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消耗殆尽。
弟弟已经不再是那个依赖我、相信我的人,而我也不再是那个可以无条件给予他帮助的姐姐。
这一切,或许真的到了必须结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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