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这样做,心也太偏了吧!
我是您亲儿子啊!”李建站在客厅中央,语气愤怒,脸涨得通红。
旁边的妻子张丽拽了拽他的胳膊,低声劝着:“小点声,别吓着妈。”
可她的眼神里却是掩饰不住的火气,显然对我这个当婆婆的决定极为不满。
我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的手没有半点颤抖,面色冷静地看着这个我养大、如今却来讨说法的儿子,缓缓开口:“建儿,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这100万拆迁款,给你姐姐99万,给你1万。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这1万我都不会给你。”
话音刚落,张丽“腾”地站了起来,指着我怒道:“妈,您这是什么话?儿子可是您亲生的,您这分明就是故意偏心!我们一家三口现在还挤在租的房子里,您倒好,把钱都给了大姑姐,连个说法都没有!”
我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语气更冷了:“偏心?丽丽,你问问你自己,这些年你们小两口对我这个妈做过什么?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了,你们要是觉得不服,就别认我这个妈,咱们一拍两散!”
李建的脸瞬间涨红,他想骂又不敢骂,只能狠狠地一甩手坐回沙发上,低声咕哝:“我还真是白叫了您一声妈!”
我冷笑了一声,没再多说。这场闹剧,来得并不意外。我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决定会招来非议,但我从不后悔。拆迁款是我的钱,怎么分,谁有资格来指手画脚?
我叫李桂兰,今年六十八岁。丈夫李明十年前因病去世,留下两个孩子:大女儿李梅,今年四十岁,嫁得不算好,但人踏实孝顺;儿子李建,今年三十六岁,娶了个爱计较的儿媳妇张丽,自己也没少让我操心。
事情要从去年冬天说起。
那天,社区工作人员上门通知,说老房子列入了拆迁范围。因为地段不错,拆迁补偿款给得很高,整整100万。
我听到这消息,高兴得睡不着觉——这笔钱,对我这个靠退休金过日子的人来说,简直是天降横财。
可高兴没多久,我心里就开始犯难了。这100万,怎么分?
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女儿李梅。
说实话,这些年,若不是有她,我李桂兰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丈夫去世后,我身体一直不好,三天两头跑医院。
李梅虽说嫁人了,但每次我病了,她都第一时间赶到医院,陪床、交费、照顾我,忙前忙后。
她丈夫收入不高,家里两个孩子还要花钱,可李梅从来不喊苦,甚至还经常贴补我。
再说儿子李建。他是我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可结婚以后,态度就变了。张丽是个外地人,嫁过来以后,总嫌我这个婆婆多事,连来看我都嫌麻烦。
去年我生了一场重病,住院半个月,李建只露了两次面,还是在张丽的催促下来的。
至于钱……别说住院费了,连个水果都没带过。
我其实不是个喜欢计较的人,但有些事谁看了能不寒心?
决定分配拆迁款的时候,我在心里反复权衡。最终,我下了决心:这笔钱,绝大部分都给李梅,至于李建,意思意思就行了。
我把想法告诉了李梅。她一听,立刻急了:“妈,这钱怎么能全给我呢?建儿是您亲儿子,您这么分,他肯定不高兴啊!”
“梅梅,你别管他高不高兴,”我叹了口气,“建儿是我儿子,可他这些年对我做了什么,你又不是没看见。妈这辈子欠你的太多,能补一点是一点。”
李梅听了,眼圈红了,哽咽着说:“妈,我不要这些钱,您留着养老吧。”
可我心意已决,任何人都劝不动我。我这辈子,不欠儿子的,也不欠儿媳妇的,唯一亏欠的,就是这个女儿。
拆迁款打到账上的第二天,我就把99万转到了李梅的卡里。剩下的1万给了李建,还特意发了个短信告诉他:“建儿,拆迁的钱我已经分好了,你别嫌少就行。”
我本以为他会直接爆发,没想到他竟然忍了两天,直到今天才带着张丽上门闹腾。
“妈,您说句话,为什么给我这么少?”李建终于忍不住了,声音里透着委屈,“再怎么说,我也是您儿子啊!”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建儿,你想让我分公平点,是吧?好,那咱们也公平算算,这些年你对我做了什么,梅梅对我又做了什么。”
李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张丽,似乎在寻求支持。张丽却皱着眉头不吭声,显然意识到自己理亏。
我继续说道:“你结婚的时候,我拿出家里所有积蓄给你付首付,连女儿出嫁的钱都没有这么多。后来你买车,问我要钱,我也给了。可自从你结了婚,有问过我过得好不好吗?生病住院,你来过几次?你们小两口这几年送过我一件东西没有?”
李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反过来看看你姐姐,”我声音低了下来,但每个字都带着压迫感,“我住院,她把工作都推了,天天陪着我,连孩子都顾不上管。
她家里两个孩子要花钱,可还经常往我这儿塞钱。
建儿,你摸着良心说,你凭什么跟你姐姐比?”
客厅里安静了下来。李建低着头,脸色难看。张丽还想说什么,被他一把拉住了:“别说了,咱走吧。”
张丽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拉着李建摔门而去。
看着门“砰”地关上,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道理,我这个当妈的已经说得够明白了,至于他们听不听,那是他们的事了。
我不是个刻薄的人,也不是非要和儿子儿媳闹翻。但人心换人心,总得有个底线。若不是看在他是我儿子的份上,这1万我都不想给。
几天后,李梅打电话过来,听说了这事,急得哭:“妈,您跟建儿闹成这样,我心里难受啊!要不,这钱我还给您,您分给他吧!”
“别瞎说,”我打断了她,“梅梅,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妈年纪大了,没多少日子了,只希望你能过得好点。建儿那边,等他想明白了,自然会理解我的用意。”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发呆。有些决定,做起来难,可我知道自己没错。
拆迁款的事,终究只是个导火索。其实我心里清楚,这些年,儿子早就跟我生分了。真正让我寒心的,不是他来讨钱,而是他从未真正关心过我。而女儿,才是我唯一的依靠。
夜晚,窗外的风吹得呼呼作响。我靠在沙发上,心里却出奇地平静。做母亲的,谁不希望两个孩子都好?但有些账,该算清的时候,就得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