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本文作于2011年,叙述的是一次陪父母住院的经历。父母退休后,大病小病不断,跑医院成了家常便饭。这篇小文,记述的就是其中的一个不眠之夜的所思所见所闻,表现的是生活不容易的一面。酸甜苦辣,这就是人生百味。生活往往别无选择,唯有乐观坚持面对才是正道。
父亲住院,母亲扭伤腰躺在邻铺。保姆有事,我陪夜。平时睡眠不好,换个地方睡眠更难,就准备今夜无眠吧!
果然无法入眠。
灯始终亮着,亮得刺眼,闭上眼,好像还能看到一切。
邻床刚动过手术的病人不断痛苦呻吟到下半夜,好像他也一夜没睡,时不时跟我聊几句。
父亲从上半夜到下半夜,说了许多次“湿了”,大约换了五次垫布——就是因为憋尿住的院,能小便是好事。
母亲不住打着不同声调的呼噜,有时像火车,有时像风箱,丰富多彩,无穷尽也,离她这么近,我只能像听中国达人秀的独唱一样,听着呼噜声俳徊在睡乡门口而不得入。那位动手术的病人,早上对不相信自己打呼噜的母亲说,你打呼噜的声音也太大了,像打雷。
天特别热,半夜病房空调关了,而门窗全关得紧紧的,热得满身大汗,只得打开门窗,并走到外面去乘凉透气。
睡的是可以展开的狭窄的折迭的座椅,肩、腰、腿都被接缝顶着,不停地翻身扭动,好像在做一种平躺着的体操。
病房外总有不同声音传来。
一直无眠到凌晨四点,其间或起来看书,或坐在椅子上像哲学家一样沉思,想着人生的种种景象以及种种无奈以及种种迷茫,或临窗看街景,或走到电梯间,看城市夜景,看运河大桥上夜行汽车孤独的行驶——什么样的人,会在凌里三四点行驶在途中呢?
四点到六点,睡了个囫囵觉,其后病房里就开始有人活动了,只好坐起来,与病员的家属闲聊。其后是医生巡房,挂水。等到八点半有人来接班,回家。想睡,睡不着,头胀眼肿,还是看电视看书写东西吧,人似乎病态的兴奋。中午饭后,睡到四点关。下午有文友邀请去乡下摘桃,哪里还有兴致。
如此今夜无眠,曾有过许多次的体验。正是人到中年,无眠甚多。
2011.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