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老张蹲在田埂上，手指捏着半支旱烟直发抖。眼瞅着田里刚灌浆的稻穗被雨点砸得东倒西歪，他喉咙里咕噜噜冒脏话。“立夏小满雨水旺，田里庄稼怕水烫”，老一辈的话今年咋就应了景？
5月4日这天，桂北的天像漏了底，高空槽带着低涡切变线横冲直撞。桂林、柳州、河池这些地方，黑云压顶不到半小时就泼下大雨。
兴安县凌晨4点多就拉响暴雨橙色预警，华江乡的水渠眨眼间变成黄河。
可南边的南宁还晒着太阳，天上飘着几朵懒洋洋的云，跟北边简直两重天。“前几日还嫌旱，这下倒好，雨水不要钱似的往下倒！”柳州老李扛着锄头往家跑。
田里积水漫过田埂，刚种下的玉米苗歪歪扭扭，像被人踩过的秧苗。气象站说这是冷暖空气掐架，暖湿气流和冷空气撞出了强对流。局地暴雨能到100毫米，还夹着雷暴大风，冰雹砸下来能穿破瓦片。
北部湾海面也不消停，偏南风呼呼刮，渔船都躲进了避风港。可苦了地里的庄稼，水稻拔节期遭这么一泡，穗子能不空壳吗？
去年秋冬连旱刚缓过来，现在又闹涝，农民的地头咋总跟老天爷较劲？
兴安镇的王大姐站在村口，望着远处雾蒙蒙的山叹气：“三天前还在浇地，如今抽水机都泡水里了。”气象专家说5月还有好几轮雨，可田里的排涝沟都没修好，咋办？
有人说该提前修水利，有人说靠天吃饭就得认，两边吵得不可开交。
“去年政府带着修了一半的沟渠，这会儿派上用场没？”老张突然念叨。
他记得村里去年领了补贴，可排水沟只挖了半截，现在积水根本排不出去。这场雨像面镜子，照出地里的麻烦，也照出大家心里的疙瘩。城里的天气预报天天更新，可农民更在乎地头的排水沟有多深。
“雷暴大风来了要躲房里，别往树下钻！”村里的大喇叭响个不停。可老张还盯着田里，他担心的是这季收成，比担心自己淋雨更甚。
我瞅着这场雨来得猛，庄稼正需要稳当的天气，这么折腾谁受得了？
都说“水是庄稼血”，可血灌太多，庄稼也会喘不过气啊。广西的天气像个任性的娃，前几日还热得冒火，转眼就哭出大雨。这场风雨过后，地里的损失有多大？
没人能说准。
但有一点明白，农民的日子，总在这忽旱忽涝里打转。“等天晴了，得赶紧补苗，能救一点是一点。
”老李蹲在门槛上嘟囔。他的话像颗石子，砸进每个农民心里，荡起一圈圈愁绪。
老天爷的脾气难琢磨，可地里的活计不能停，这是祖辈传下的理。
只是望着窗外的暴雨，大家心里都有个问号：明年的地头，能不能少点风雨？这场桂北的强降雨，砸在田里，也砸在农民的心头，留下一串待解的题。谁能帮他们在老天爷的脾气里，多找几分稳当？
这或许才是最紧要的。
咱农民不怕干活累，就怕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让人措手不及。雨还在下，老张把烟蒂按在泥地里，转身走向雨中的稻田，背影有些佝偻。
但他知道，不管雨多大，等天晴了，还得弯下腰，接着侍弄这片土地。这大概就是农民，在风雨里讨生活，却总盼着下一个晴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