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译者,字毅,黑龙江哈尔滨人也。祖籍山东,戊午年生于寒素之家。父大海,小学乐师;母授语文,皆清贫之士。译少多舛,然秉志不屈,终成影坛巨擘,世称“衰神逆袭,戏骨天成”。
译幼时,命运多乖。年七岁,随父母游太阳岛,方欲登423号客艇,忽啼泣不止,强赴动物园。归家乃知,客艇倾覆,溺者二百余,独译阖家幸免。时人叹曰:“此子之命,天所佑也!”然福祸相倚,自此厄运缠身。所历学堂,或闭或迁,尝自嘲曰:“吾乃腐神,所至之地,皆须更张。”
及长,志在播音,两试北广(今中国传媒大学),皆因政策落第。父忧其业,强遣入哈尔滨话剧院习优伶。译性讷,羞于台前,唯好幕后,终日郁郁。尝窃父旧车,不慎遗失,父鬶表易车,译犹轻之。后知父为筹学费,借贷艰辛,始悟父爱如山,涕泗交颐。
弱冠之年,译北漂京师,栖身陋阁,屡试艺校皆黜,终入北京军区战友话剧团,充边缘之角,十年未得一名。时人嘲曰:“形如素人,目若豆芥,焉能成角?”
译不馁,日研剧本二千余,虽饥馁三日,仅以泡面充腹,犹自砥砺。
乙酉岁,导演康洪雷筹《士兵突击》,译以三千言自荐,苦守三日,终得“史今班长”一角。戏中退伍泣别,情动九州;戏外译亦收转业令,以真证入戏,泪洒片场。
此剧既播,译名初显,然片酬微薄,犹困顿如故,或劝其逐利,译拒曰:“戏者,吾命也,岂可苟且?”
译之敬业,世所罕匹:演《我的团长我的团》,为饰瘸兵孟烦了,跛行百七十二日,至左腿瘦削,肋骨错位;拍《一秒钟》,暴晒减重二十斤,颧骨嶙峋,状若饿殍;《金刚川》中高烧嘶吼,力竭晕厥,醒即求复拍。又为《三大队》囚徒戏,自囚囹圄三月,手溃于消毒水,鬓生华发。或讥其“自虐”,译笑曰:“戏若真,则魂附焉。”
辛卯岁,译膺金鸡奖,忽有蝶栖其襟,众哗然。盖其初恋女友,昔因母阻而别,后遭车祸成槁木,译守十年,至其离世。蝶至之日,正忌辰也。时人叹曰:“化蝶寄情,天亦怜其痴!”
译妻钱琳琳,长其六岁,央视名嘴,尝有婚育。二人因戏结缘,丙戌岁成婚。
时译贫贱,琳琳倾囊助之,退居幕后为经纪,译感其恩,虽跻身顶流,无绯闻之累,每言妻必称:“吾之梁柱,非卿无今日。”
然译心中另有隐痛。初恋郭氏,少时相知,为其母所阻,谓译“面若臀压,岂堪为优?”后郭氏罹难成植,译守病榻十载,直至香消。及蝶落领结,译潸然曰:“此卿贺吾耶?”
译之艺途,以血泪铸就。壬寅岁,凭《悬崖之上》斩金鸡、百花双帝;越二载,《狂飙》《满江红》并炽,霸屏寰宇;乙巳岁,再封华表奖,成三大奖满贯第一人。然其志不止,尝云:“奖杯若瓦,戏魂方金。”
妮妮曰:张译者,衰神乎?福将乎?少时避死劫,壮岁践荆棘,终以凡躯登巅。其运似衰,然衰中蕴韧;其貌若庸,然庸内藏锋。世人慕其荣,孰知幕后血汗?或讽其“戏霸”,然无此痴狂,焉能塑魂入骨?
嗟乎!梨园浮华,多逐利之辈;译独守拙,以命搏戏。昔太史公云:“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观张译之迹,岂非倜傥非常者耶?今暂歇影坛,非堕志也,盖蓄力以待新章。世有暗河,静默奔涌,其译之谓乎?
后记
乙巳岁,译宣布息影,众愕然。或疑其隐疾,或猜其倦怠。译笑曰:“演尽众生相,几忘己为谁。今欲归市井,觅本心耳。”归家见奖杯浸水,猫犬嬉闹,叹曰:“人生如戏,戏终须散。然散场之后,必有新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