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5月,在北京休养了近两年的陈先瑞,感觉身体恢复得不错,向叶剑英元帅申请回成都军区。
陈先瑞的申请通过了。叶帅同意他回成都军区工作,但也嘱咐他要和军区司令员刘兴元搞好团结,方便工作。
然而多年之后,陈先瑞在回忆录中写道:“我回到成都后,始终同他保持距离。”陈先瑞还说,刘兴元要向军委揭发成都军区某领导的问题,他断然拒绝。
那么,陈先瑞为何不顾叶帅叮嘱,刻意疏远刘兴元呢?
新中国成立后,陈先瑞因为在战争年代多次负伤,身体状况不是很好。1957年,他即将从南京军事学院毕业,不料突发心脏病住院。医生刚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又诊断出他患有肝病,提议让他休养。
这一休养就是4年,直到1961年,陈先瑞才重返一线工作,担任北京军区副政委,后又升任政委。他在北京军区工作14年,期间殚精竭虑,也见证了风云变幻。
1970年,陈先瑞有了一位新搭档,李德生出任北京军区司令员。不过李德生还兼着总后勤部的工作,分身乏术,北京军区的工作基本落在陈先瑞身上。对于身体本就不好的陈先瑞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1975年,陈先瑞接到新的任命,出任成都军区第二政委。负责军委工作的叶帅找他谈话,叮嘱他:“你到成都军区,要少说话、慢表态,要多听、多问、多了解情况。”
陈先瑞点点头,回答:“坚决服从组织安排,保证完成任务!”
10月23日,陈先瑞乘坐飞机出发,直飞成都。值得一提的是,飞机上还坐着一个人,正是刚刚调任成都军区司令员的刘兴元。
陈先瑞到成都军区上任,对军区情况不了解。他想起叶帅的嘱托,和刘兴元商量说,他想到军区机关和下面的部队走一走,刘兴元同意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陈先瑞先后走访了军区司政后三大机关,接下来是下基层,考察过两个军、六个师和七个军分区。他掌握了第一手材料,回去后和军区领导们开会研究,提了许多建设性意见。
陈先瑞还发现,受特殊时期影响,军区各机关、各部队弥漫着一种消极的气息,怨言很深。但陈先瑞没有多问,也不当裁判员,谨遵叶帅的教导行事。
不过陈先瑞在成都军区工作没多久,便又一次病倒了。1975年12月,陈先瑞从某部队考察回来,便感觉到肝区隐隐不适。他以为自己劳累过度,休息几天就好了,不料病情加重,只好到军区医院和省医院检查。
医生告诉陈先瑞,他的肝炎复发了。至于原因医生说了两点,第一是陈先瑞工作时间过长,导致病情复发;第二是他不适应西南地区的潮湿气候,也不习惯当地饮食,建议抓紧治疗。
陈先瑞考虑到自己的病情,不适合继续担当领导岗位,向军委申请调离。叶帅回复说,让他先回北京接受治疗,工作的事情放一放。
陈先瑞回到北京,先后在301医院和北京医院治疗和休养。在此期间,他先后给叶帅和陈锡联写信,说明自己的情况,申请调沈阳军区工作。两位首长又回复,由总政部妥善安排。
不久后总政副主任徐立清找陈先瑞谈话,说:“总政了解过你的情况,初步决定让你到铁道部工作。”
陈先瑞一边养病一边等待安排,一等就是一年多。1977年5月,他感觉身体恢复不少,主动向叶帅申请重返成都军区。
临行前陈先瑞与叶帅见面,叶帅叮嘱他:成都军区司令员刘兴元有错误,但要继续使用,要搞好团结。陈先瑞听进去了叶帅的忠告,可回到成都军区后,刻意与刘兴元保持距离。
说起来,刘兴元与陈先瑞同为开国中将,也一起在成都军区共事过。刘兴元比陈先瑞名气更大,是开国将军中少有的既当过大军区司令,又当过政委的。这样一位荣誉满满的将军,为什么陈先瑞不愿与他相处,没什么交集呢?
主要原因在于,刘兴元与林总交情不浅。刘兴元出身红一方面军,抗战时期在115师任职,解放战争时期又是四野的一员悍将,曾任42军政委。
新中国成立后,刘兴元在广州军区当副政委,与黄上将的关系非同一般。二人不仅是工作上的搭档,还是儿女亲家,刘兴元的女儿嫁给了黄上将的儿子。
黄上将调任总参谋长后,逐渐卷入政治漩涡之中。刘兴元则本本分分,努力维护广州军区的稳定。1969年一些中央领导被疏散到广东,受到刘兴元的热情款待。朱老总感激他,送给他一只亲手制作的拐杖。
刘兴元虽然与黄上将有私交,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从不动摇。1971年,那架飞机在蒙古出事后,刘兴元担心被牵连,主动作了检讨。毛主席信任他,在检讨书上批示“心平气和”四字,一年后调他到成都军区工作。
刘兴元担任四川省委书记、省革委会主任、成都军区政委,党政军工作一把抓,将四川建设得有声有色。不过在时代的背景下,刘兴元忐忑不安,1974年向中央请辞。毛主席没有同意,回复:你是一个好人。
1975年,刘兴元以让年轻人接班为由,再度向军委请辞。军委给他换个岗位,担任成都军区司令员,与陈先瑞搭档。
1977年5月,二人同乘一架飞机返回成都,正赶上军区进入揭批四人团体的第二阶段。这年年底,这项运动又进入第三阶段,刘兴元的问题也被提了出来。陈先瑞为了避嫌,主动和他保持距离。
不久之后,刘兴元被隔离审查,直到1984年才审查完毕,以大军区副职离休。这一期间,陈先瑞也离开成都军区,从一线退居二线。后来陈先瑞在老战友韩先楚的建议下,出任兰州军区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