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九年初,正是严冬大雪封山的时候,日寇以两个师团的兵力,把抗联第五军围堵在牡丹江东岸刁翎地区。
此时抗联第二路军总指挥部以及直属部队三百余人,其中包括妇女队员近五十余人,被另一部寇军九千余人包围在江西岸夹皮沟里,
寇军满以为"擒敌先擒王",压编包围圈,企图全歼我总指挥部而后快。
当时我们只有两条路可选择:对敌作最后孤注一掷,坠入被围的圈套,或是避免与敌接触,寻找空隙脱离敌人的包围。
我军选择了后者。但是在那约有四百多平方公里的林区里,敌人分布密如蛛网;从凌晨到傍晚,几十架敌机低空搜查、扫射,盲目投弹轰炸。
就在这险恶的环境中,我军同敌人象捉迷藏般周旋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安全地脱出了敌人的包围,向四道河子方向转移,
汇合了抗联第九军和救世军残部,西越老爷岭,去突击方正县陈家亮子敌据守的采伐场。
那时,大雪纷降,朔风凛冽,气温降到..…到四十度之间,寒冻断指裂肤,饥饿疲乏,困扰士气。
行军在峭壁峻岭的深山大谷里,正是狂风怒吼,林木摇曳欲坠,风声响彻山谷,震撼崇峦,令人惊心动魄。
有时暴雪满空,夹带飞沙走石,遮天盖日向人们袭来,征衣如剥,寒冻倍增,
夜间露宿,帐幕难支,篝火熄灭,即使疲惫达到极点,也无法成眠,
有时在那高大茂密、看不见天日的原始大森林里,突然又会出现另一种景象:崇山峻岭,怪石嵯峨,难辨行军的方向:
雪堆冰河到处萦绕,难以寻找前进的路径,刹那间又显得静悄悄的,万籁无声,飞鸟藏形,走兽绝迹。
这样异乎寻常的静寂,好像即将爆发决生死的恶战前景,心情反而为之惴惴不安。我们战士饿了,吞黄豆和粗糠充饥,渴了化冰雪为饮料。
有的同志抵抗不住冻饿倒下去了,几分钟后就变成坚石般的僵尸。我们的妇女同志和男子一样艰苦行军,没有掉队落伍的。
有时还和尖兵走在队伍前列,一面在深雪中踩出路径为后面队伍开路,一面搜查警戒作战斗准备。
经过七、八天的艰苦行军,到达目的地。在胜利地袭击陈家亮子敌防所时,妇女同志勇敢地冲杀敌人。
撤退时又与掩护队一块,据险设伏消灭敌人的追兵。她们的意志始终是坚定而旺盛的,情绪是饱满的、愉快的、活泼的。
她们无论在行军和宿营时,做完自己的事,还踊跃地帮助男同志整补服装装具,看护和治疗伤病员,
每当情况许可,在行军中或宿营时,她们放开嗓子,唱出动人的歌曲,
夜间围着篝火堆,扫除积雪开辟场所,举行小型舞蹈会,开展文娱活动,或者利用火光照明,学习文化和讨论政治和业务。
人们把这些看做"难能可贵"的"奇迹",而妇女同志"安之若素"视为常事。
妇女同志这种革命斗争表现,在抗日救国会地方组织里,特别是在抗日联军部队里,引起男同志的由衷称赞:"咳,娘儿们都能这样,真是愧煞须眉了。"
从此,许多人受到激励和鼓舞,部队中的战斗意志加强了。东北抗日游击战争中,妇女的英雄事迹是说不尽的。
有人问:"为什么妇女能够这样坚强呢?"显然劳动妇女除了和男子一样受民族的与阶级社会的双重压迫外,还受旧中国宗法封建社会制度的压迫。
当她们找到中国共产党指引的斗争出路时,正如马克思所说:"真理为群众占有,便成为力量。"妇女参加革命斗争自然就显得格外有力了。
一九四五年"八一五"东北光复以后,东北妇女在中共中央东北局领导下,积极地参加了土地改革斗争,支援了东北人民自卫战争,
解放了东北全境,为社会主义的民主,社会主义革命和抗美援朝,巩固工农业基地的建设,同男子肩并肩地发挥了并继续发挥着更大、更积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