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桂芳,退休快五年了,住在老家这套老小区里。虽然楼没电梯,采光也一般,但自己住着,倒也自在。儿子小伟大学毕业后留在市里工作,跟他媳妇小娟结婚五年了,生了一对双胞胎。按说,这日子该顺顺当当才是,可谁知道,花着我的钱,最后伺候孩子的却是她妈,我想想就窝心。
事情得从三年前说起。
那年小娟刚生完孩子,月嫂请了一个月就走了,小伟打电话来找我:“妈,您能不能来我们家住一阵?孩子太闹了,小娟身体也没恢复好。”
我一听,连夜收拾了行李坐车去市里。白天帮他们带孩子,晚上还得给小伟做饭洗衣服,整整两个月,我连小区门都没出过几次。
可后来小娟出月子,恢复得差不多了,我说:“我得回家看看了,家里冰箱里还有菜,鱼也养着。”
她表面笑着点头,背地里却嘀咕:“我妈说,婆婆总归不如亲妈亲。”
我当时就听见了,心里不舒服,但没说什么。回老家后,过了没多久,小伟又打电话过来:“妈,保姆不好请啊,能不能麻烦您……每月补贴点钱,我们请个靠谱的?”
我一开始犹豫了,咱又不是挣大钱的人,退休金三千出头,还得留些看病用。但他一句“妈,我们是真撑不住了”,我还是心软了。
“一个月能行多少?”我问。
“您看,要不……四千?”
我吸了口气,那几乎是我一个月的退休金了,但想着是我亲孙子,咬咬牙:“成,我每月打给你,别委屈孩子。”
就这样,这“每月四千”,一转眼就转了一年半。
有一天,我决定突然去看看孩子。
我背着点土鸡蛋、腊肉,还提了些家里种的青菜,想着让小伟他们吃点家里的味道。
进小区门口,刚好碰到小区里的保安。
“哟,大娘,您又来了?”
我一愣:“又来?我很久没来了。”
“您上周不是刚来送东西么,还说不住这边儿了。”
我皱了皱眉,没吭声,上楼敲门。
门开了,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亲家母刘淑兰。
她穿着围裙,手上还沾着洗碗沫子,一见我脸色明显有点变:“哟,您来了啊?”
我挤出个笑:“怎么是您在家?保姆呢?”
她干笑:“唉,保姆不靠谱,我这不是退休了嘛,就搬过来帮他们一把。”
我顿时心里凉了一截:“那我儿子和媳妇知道您在吗?”
“知道啊,我都住快半年了。”
我刚想说话,小伟从房间里走出来,见我立在门口,明显也有点慌:“妈,您怎么没提前说就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往屋里走了两步,把手里的袋子放下。
厨房里,孩子的奶瓶在沸水里煮着,阳台上晒着孩子的衣服,还有亲家母晾的内衣。我看着这一切,心里直犯堵。
“你不是说,请了个专业保姆带孩子吗?我每月那四千,就是给她的工资吧?”
小伟搓着手没吭声,小娟在房间里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妈,您别误会,我妈帮我们带孩子是自愿的,我们也没让她白干……”
“没白干?那四千就是给她的?”我声音一下子提高。
“不是不是!”小伟赶紧解释,“那是生活费、买菜钱啥的……”
我气笑了:“买菜钱用四千?你们家是吃金子做的饭吗?”
亲家母脸色红了一下:“老姐姐,别这样说话,我毕竟是孩子外婆,帮忙也情理之中。”
我冷着脸:“情理之中,那也不该是花我的钱。你们把我蒙在鼓里,用我的退休金给你妈‘发工资’,你们良心过得去?”
屋里一阵沉默,连孩子都不吵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包里掏出手机:“以后别找我要一分钱,爱怎么过日子你们自己去扛。”
说完,我转身就走,眼睛有些发酸。那四千块,不是大钱,可是我一个月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啊。我为孙子想得周到,结果他们合着骗我,把我当提款机?
回到老家后,我把银行卡解了密,直接换了张卡。
小伟打了几次电话,我都没接。过了几天,他发了条信息:“妈,对不起,我不该瞒您……我们以后不再让您操心了。”
我没回。
再后来,小娟打来电话:“妈,之前是我不好,我妈也回她哥家去了。以后孩子我们请专业的来带,您别生气了。”
我挂了电话,心里虽有些释然,却也再难回到从前那样毫无保留地信任他们了。
人啊,年纪越大,越怕寒心。不是因为钱,而是这份心意,被当成了理所当然,甚至连个实话都不给你。
现在呢,我不再每月转钱,也不再主动去看孙子了。
但我心里踏实。钱留在自己兜里,想吃什么买什么,不用再想着“省下来给孩子们”。
偶尔广场舞跳完,老姐妹拉我吃宵夜,我也不再推脱:“走,今天我请客,我可是‘解放’了。”
人生这趟路,有些教训,不经历就不会懂。就像这场“保姆风波”,让我看清了,谁真心,谁只把你当“自动提款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