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陈雪，今年38岁，初中文化，来自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婚姻状况已婚，目前在镇上的一家服装厂上班，每月有三千多块的工资。
丈夫叫周志刚，比我大三岁，是镇上水电工，平时不忙的时候也会接点私活，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我们结婚已经十年，有一双儿女。
儿子今年八岁，正在读小学，女儿五岁，刚上幼儿园。
我们一家四口住在婆家老宅里，一个三层的小楼房，虽然看上去陈旧，但结构还算坚固。
这房子是周家祖上传下来的，几十年了，见证了他们一家几代人的生活。
公公周老三今年六十出头，退休前是镇供销社的员工，算是老单位的人，有退休金。婆婆李玉兰则是典型的农村女人，一辈子没出过远门，操持家务，照顾孩子，是个嘴巴厉害但心眼不坏的人。
我和公婆的关系算不上亲密，但也不算差。
平时我对他们有礼有节，他们也没给我太多难堪。
可我妈，一直觉得我在婆家“吃亏”了——她认为我初中学历嫁给了一个没本事的男人，生活拮据，娘家帮不上忙，又总觉得我过得苦，于是常来指手画脚，甚至时不时“教育”我该怎么在婆家立规矩。
我夹在中间，常常觉得左右为难。
直到去年的拆迁补偿下来，事情才真正起了波澜。
02
那是去年春天的事。镇上搞开发，老宅子那一片被纳入拆迁区域。政府给出的补偿不低，按照地段和房屋估价，周家共获赔140万元。
这个消息刚出来，家里一片欢腾。公公婆婆高兴得合不拢嘴，丈夫也说终于能翻身一回了，可以在镇上买个新房，搬出老宅，改善一下生活条件。
我没多说什么。毕竟这房子是他们家的祖产，我只是个儿媳妇，没什么发言权。
没想到，几天后，婆婆突然把我单独叫到厨房，悄悄塞了个红封袋给我，说：“雪啊，这是给你的，志刚也同意了。
咱家这次拆迁补了140万，你是这个家的媳妇，也吃了不少苦，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给你70万，算是给你们小家置办的。”
我当时愣住了，手里的红封袋沉甸甸的，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70万的银行卡存单。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内心五味杂陈。说实话，我嫁进周家这些年，虽说过得清贫，但从没被苛待过。公婆尽管嘴碎，但该给的从不小气。孩子们出生时的红包、奶粉钱、甚至我坐月子时的营养品，都是他们张罗的。
我感动得眼眶都红了，连连点头：“爸、妈，谢谢你们。”
本以为这钱可以用来买套属于我们小家的房子，没想到，这笔钱却成了我人生中一个难以抉择的枷锁。
几天之后，我妈知道了这事。
她是听我女儿无意间说漏嘴的。那天她来我家串门，女儿说：“奶奶给了妈妈好多钱呢，说是让我们搬新家。”
我妈一听，眼睛都亮了。等孩子们入睡后，她把我拉到一边问：“你婆婆给你多少钱？”
我犹豫了一下，说了实话。
她脸色一变，声音拔高：“七十万？！她们家这么有钱早干嘛去了？你爸那会儿生病，咱家差三万块，她们不是说没钱吗？现在倒好，一出手就七十万！”
我连忙解释：“妈，那时候她们真没钱，那会儿房子还没确定拆呢……”
她摆摆手，直接打断我：“别装糊涂！你听妈的，这钱得拿回来一半，咱家也得分点。”
我皱起眉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这……这怎么行啊？这是婆家给我们小家的，不是……
她冷笑：“怎么不行？你是我生的，我含辛茹苦养你一场，难道你现在有钱了，就不认娘家了？”
她这一番话，把我说得心里发毛。
接下来的几天，她几乎天天往我家跑，一会儿说要给弟弟娶媳妇，一会儿说要给妹妹买房，一会儿说她身子不好要治病……总之七嘴八舌，绕来绕去就一句话：“你得拿钱出来。”
我实在扛不住了，把丈夫拉到一边商量。他一听，脸色也沉了下来。
“你妈这是明抢啊！那是我爸妈给咱们的，不是你家的。你要是真把钱拿去给你娘家，我这婚姻就没法过了！”
我低声说：“我知道，可她天天来闹，我也难做人啊……”
丈夫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说：“那你把钱还回去吧。”
我瞪大眼睛：“你说啥？”
“还给我爸妈。既然你管不住你妈，那就别拿这笔钱，省得你为难，也免得她三天两头闹腾。”
我沉默了。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久，想起这十年来在婆家的点点滴滴，想起公婆对我的好，想起丈夫不善言辞却一直默默付出，再看看我妈的咄咄逼人、寸步不让，我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我把银行卡拿出来，亲手交到婆婆手里，小声说：“妈，这钱我不能要了，我妈……她老是闹，我怕闹出更大的事，连累你们。”
婆婆愣了愣，然后叹了口气：“孩子，妈不怪你。你做得对。”
我回头看见丈夫站在门口，眼里多了几分怜惜。
我妈知道后大发雷霆，指着我鼻子骂了整整两个小时，甚至扬言要断绝母女关系。但我没有后悔。
03
现在，我们还住在原来的老宅，虽然已经腾空准备拆迁，但还没彻底交房。婆婆把那70万重新存了起来，说等我们自己攒够钱了，再给我们添点首付，帮我们买房。
丈夫对我更加体贴了，孩子也一天天长大。
我妈后来还是不死心，偶尔还会打电话来抱怨我“胳膊肘往外拐”，可我都一笑了之。
我终于明白，有些界限，是必须守住的。亲情再浓，也不能拿来绑架别人，更不能成为索取的理由。
家庭不是利益的战场，真正的家，是互相体谅，是彼此成全。
我没有钱给我妈，但我愿意一辈子做她的女儿；我没有拿婆家的钱，却赢得了丈夫的尊重和一个更加坚定的家。
人生路还长，我只想守住自己最初的那份善良和清醒，不被欲望左右，不被亲情裹挟，做个问心无愧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