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虽女流,死志已决。目睹玉碎,岂敢瓦全?生既未能挽国家狂澜于万一,死后当遵命尸首不与匪共见。临电依依,不尽所言!
今生已矣,一别永诀。来生再见,愿非虚幻。妹今发电之刻尚在人间,大哥至阅电之时,已成隔世……
这是一封“绝命电报”,其中的“妹”是阎锡山的堂妹,人称“五姑娘”。
两人的关系不清楚,故事离奇曲折,哪怕是到了今天依然被人津津乐道。
01
查看阎锡山的履历不难发现,一生只娶过两个媳妇,一个是徐竹青,还有一个就是徐兰森。
前者是结发妻子,陪伴阎锡山从一无所有到称霸山西,后者则是妾室,主要为阎家传宗接代。
不过,若从喜欢的角度来说,阎锡山最爱的还是堂妹阎慧卿。
阎锡山的祖父有两个儿子,阎书堂是阎锡山的父亲,阎书典是他的叔叔。
阎慧卿就是阎书典最小的女儿,母亲是三姨太曲氏,叔叔家有五个女儿,所以阎慧卿也被称为“五姑娘”。
阎锡山是1883年出生,堂妹则是1910年出生,两人足足相差27岁。
年龄相差如此之大,又是堂兄妹关系,是怎么走到一块的呢?
1917年阎锡山成为山西省长,不断推广新式血糖,阎慧卿也是受益者之一。
不过她并不爱学习,读了几年书就撂挑子了,所幸有父母的疼爱、兄弟姐妹的照拂,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阎慧卿的婚姻就属于包办婚姻,对方名叫曲佩环。
曲家是当地大户人家,传承数代颇有家资,曲佩环也很有才华。
曾去日本留过学,在曲家年轻一代也算是翘楚,未来发展不可限量。
严格来说,阎父阎母给女儿找的丈夫很不错,只可惜二人没能过好。
曲佩环很有才华,回国后还当上了晋华纱厂的总经理,年收入堪比现在一线城市的CEO。
女人变坏就有钱,男人有钱就变坏,曲老板便是如此。
有钱有势有才华,走到哪里身边都不乏莺莺燕燕,再加上吸烟喝酒吃肥肉,身体健康每况愈下。
阎慧卿正值当打之年,看见这样一个虚弱的丈夫,每天以泪洗面,但又能怎么样呢。
不得不说曲佩环是一个好人,能理解妻子心里的委屈,便让她早早改嫁,莫要守活寡。
阎慧卿很高兴,可阎家老爷子却不同意,这样做不是有辱门楣吗?
就这,她只能重新回到曲家艰苦度日,经济上虽不缺乏,可精神上却极度空虚。
时间匆匆又过了一年,曲佩环终于病死,阎慧卿也从这段坎坷的婚姻中脱身。
离开曲家虽然获得自由,但也失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必须要自己养活自己。
找一份工作哪有那么容易,尤其还是封建、离婚女性,徐竹青的出现解决了阎慧卿的困境。
02
阎家的情况很复杂,亦或者说阎锡山的婚姻很复杂。
徐竹青是阎锡山的结发妻子,陪伴丈夫从无到有,不过却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不能生育。
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阎家传承多年不能到这一辈断了根,当家主母压力很大。
思虑再三,徐竹青决定给阎锡山纳妾,对方名叫徐兰森。
徐氏的肚子很整齐,为阎锡山生下5男1女,按照规矩要称呼徐竹青为母亲,称呼徐兰森为姨。
原本一家人都按照这个规矩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兰森不愿意了。
孩子是她生的,凭什么要喊别人为母亲,母凭子贵,仗着几个孩子,徐兰森也不再把主母放在眼里。
徐竹青的地位风雨飘摇,却又无可奈何,谁让她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因此,只能在暗中耍一些小手段,减少徐氏与阎锡山相处的时间。
官场上混迹多年,阎锡山勾心斗角、耍小算盘,生活作息不规律,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徐竹青尽心尽力照顾着丈夫,可有时候有心无力,毕竟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哪有那么多的力气去照顾别人。
既要减少徐氏与阎锡山相处的时间,又要考虑自己的身体情况,也只能找外人了。
好巧不巧,阎慧卿重新回到阎家,与嫂子徐竹青相处得也不错。
前者正为生计发愁,后者正为找谁来照顾发愁,商量后一拍即合。
从此,阎锡山身边多了一个生活助理、工作秘书,这个人就是阎慧卿。
都说三年一代沟,阎锡山与堂妹相差27年,这可是9个代沟,刚相处时关系并不好。
阎慧卿没在意那么多,一如既往地工作,无微不至地照料阎锡山的生活。
经历第一段婚姻的打击,经历社会的磨练,阎慧卿早已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女孩。
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该闭嘴,更善于察言观色,揣摩阎锡山的小心思,并针对性制定策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关系发生很大的变化,堂兄对这位小27岁的堂妹态度发生大转变。
不再是以往的冷冰冰,而是一种赏识,一种发自内心的认可。
阎慧卿这边风景很好,徐竹青那边却一片惨淡,徐氏态度变得更嚣张,阎锡山却不为她做主。
一怒之下提出分居,从此这对结发夫妻分道扬镳,虽然没有离婚,但却很少联系。
不得不说,阎锡山还是很尊重这位结发妻子的,家里有什么大事,都会找到商量一二。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徐竹青一走,徐兰森立刻跳了出来,好似自己才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
妾室始终是妾室,眼界、情商都比不上大户人家出身的妻,除了靠着姿色闹闹情绪博取同情,基本没啥可取之处。
徐竹青走后,徐兰森与阎锡山不断发生摩擦,最后遭到冷落与不满。
妻子与自己分居了,妾室只会耍小脾气,阎锡山多么想有个人懂自己。
看看身边的人,目光突然落在阎慧卿,情商高、会说话、会照顾人、很贴心......
自此阎锡山对这位堂妹的最后一层隔阂也没了,平时还会叫她的乳名“五鲜”,关系越来越亲密。
饮食上,五姑娘每天变着法给阎锡山做好吃的;
住宿上,五姑娘晚上会给他暖被窝;
阎锡山累了,五姑娘会在一旁捶背揉腰......
有人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长时间的相处中两人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没了堂兄妹之别,有了肌肤之心。
但,这种说法仅存在民间传言,并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
03
从某个方面来看,阎锡山对阎慧卿的感情,更多是兄妹之情,以及工作上的需要。
1940年,阎锡山先后成立山西省妇女会,战时儿童保育委员会,阎慧卿都担任重要职务。
4年后,他又成立高级助产职业学校,阎慧卿任校长;抗战胜利后,阎锡山又成立多个机构,阎慧卿都是管理人员。
你以为是五姑娘聪明能干,并非如此,阎锡山是把她当作自己的门面,以备不时之需。
阎慧卿寡居期间,曾有一个名叫梁上椿的人想傍上阎锡山。
此人在大同做煤炭生意、小有家资,便让侄子梁延武上门提亲,要把五姑娘娶进门。
梁延武也是一个高富帅,毕业于清华大学,之后又留学日本,在家族企业中担任重要职务。
阎慧卿最终嫁给了梁延武,只可惜,这段婚姻依然不幸福。
就好比一个小学毕业的女子,找了一个博士生,这样的夫妻会有共同话题吗?显然不会。
这并不重要,梁延武是想傍上阎锡山这棵大树,后来他也坐上了驻太原办事处处长的职位。
假如阎锡山对堂妹有意思,为何会让她嫁给对方,而不是金屋藏娇呢?
因此,“突破伦理界限”不符合常理。
这段婚姻更像是一场政治婚姻,阎锡山、梁家各取所需,只是苦了阎慧卿。
或许是对命运的反抗吧,暗中她与梁化之有了瓜葛,对方是阎锡山的姨表侄子。
1948年,解放军开始进攻山西,太原解放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阎锡山深知大势已去,却又不想这样放弃,便耍了一个小手段。
一边准备数百瓶氰化钾,要与太原共存亡,一边开始搜刮民脂民膏,关键时刻好跑路。
随着解放军对太原军事收拢,阎锡山的心紧张到极点,无时无刻不想着开溜,只是没找好理由。
这天五姑娘找到堂兄,先是分析当前局势,随后又给出自己的建议:
兄长,太原现在就是一座空城,你不如去南京吧!
阎锡山巴不得这样,急忙联系李宗仁,希望对方给自己谋个一官半职,不久便打着去南京商量果实的名义跑了。
离开之前,安排梁化之为山西代主席,进行最后的抵抗,五姑娘也被留在山西。
这样做也是有目的的,一直以来五姑娘都是阎锡山的代言人,只要她在山西,代表着阎锡山还会回来,足以稳定军心。
阎慧卿那么聪明的一个女人,怎可能不明白堂兄的想法,只是不想戳穿罢了。
阎锡山这边刚从机场飞走,阎慧卿转身就找到了梁化之。
以前迫于压力,二人不敢公然在一起,如今梁化之成了山西一把手,还有谁能阻挡二人互诉衷肠。
阎慧卿、梁化之年龄相仿,有着说不完的话题,情意流转、惺惺相惜。
太原解放前的那段日子里,二人住到了一起,每天互诉衷肠寻欢作乐,享受完这最后的人生。
1949年4月24日,太原即将被攻破,阎慧卿给阎锡山发了最后一封电报,也就是开篇提到的那番话。
随后与梁化之服毒自杀,士兵柏广元负责将二人尸体焚烧,结束了自己坎坷的一生。
有人说,阎慧卿手里没有血债,太原解放也不会被秋后算账。
她选择自杀,是被梁化之忽悠了,死得不值当。
却也有人说,阎慧卿的命运很坎坷,几乎一生都在包办婚姻、政治婚姻下度过。
直至最后,才找到心灵上的归属、人生的另一半,陪伴着对方一起死,也算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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