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幼年好学却屡遭家暴,母亲离去后她被拐卖,收买她的男人供她继续读书。多年后,父亲却将她告上法庭索要赡养费。法庭审理中,父亲被认定是当年拐卖她的主角。不久,男人患癌去世。料理完后事,她始终无法忘记孩童时的悲惨遭遇,决定按照最低标准给付父亲赡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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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悲惨的童年
1997年的贵州山区,11岁的女孩蜷缩在漏雨的厨房里,冻得发紫的手指在煤油灯下计算方程式。"赔钱货!"裹着酒气父亲撞开木门,一脚踢中她单薄的脊背。李国柱的眼睛扫过灶台,发现晚饭只有半碗腌蕨菜时,抄起竹条就抽:"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你就这么报答?"
李静躲在角落,这是本周第三次毒打了。她透过凌乱发丝盯着地上被踩碎的作业本,突然发现母亲常坐的矮凳上只剩半截断掉的银簪——那个总把最后一口红薯让给她的女人,终于在一个月夜消失在山路尽头。
2003年的霜降日,李静在赶集途中被两个戴蓝头巾的妇人拦住。"妹子,卫生院怎么走?"矮胖妇人迅速用一块湿布捂住了她的口鼻。昏迷前最后的光影里,她看见赶集人群中有个酷似父亲的侧脸,那人正用她熟悉的醉态摇晃着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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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钱不想买个死人
昏暗婚房里,贴着"囍"字的土墙上贴着初中物理挂图。周建军粗糙的手指捏着剪刀刃,煤油灯将他额角的冷汗照得发亮:"俺花光积蓄不是要买个死人!"李静忽然松手,剪刀在炕沿砸出闷响:"买我花的钱,算我欠你的。"
这个小学毕业的采石工愣住了。月光透过窗纸映在少女脸上,那眼神让他想起十年前矿难时,妹妹被压在石板下仍紧攥着铅笔的手。
2010年夏的午后,县教育局的红榜前挤满汗津津的脑袋。李静攥着清华大学录取通知书穿过人群,背后传来村妇的窃语:"周家那童养媳真考上了?""听说建军把腰伤赔偿金都……"
汇款单上的墨迹
博士毕业后,李静拒绝了几家大公司的邀请,转身和几位同学合开了一家小公司创业。
不到一年时间,公司估值就突破了8000万。她习惯性将每月10号标注为"还款日",往周建军账户汇入当年学费本金加银行利息的数额。李静在邮局柜台前站了十分钟,最终将汇款人姓名栏的"周建军"划掉,改成"债主"。
她不知道,同一时刻的县医院走廊,李国柱正把空酒瓶砸向护士:"老子闺女是清华高才生!让她来付钱!"玻璃碎裂声中,值班医生在病历本上补了句"酒精性肝硬化晚期"。
命运的轮回
转眼间,时间到了2020年秋天。
中关村写字楼21层的落地窗前,李静调试着第三代AI芯片。月光在晶圆表面折射出奇异光晕,这让她想起十六年前婚房里的煤油灯。此时,手机震动显示"贵州法院"来电。
次日王律师推来三份证据:"这是当年你被家暴的医疗记录,这是周建军供你读书的银行流水,还有……"他的手指停在某张泛黄纸页:"李家村会计证实,你被拐三天后,你父亲收过周家两头山羊。"
李静突然起身推开窗户,深秋寒风灌进来卷走了那张纸。她想起昨天刚收到的钻石胸针——那是大学同学王茂送的生日礼物,盒子里还藏着张写有"我等你"的卡片。
法庭上父女交锋
"请被告回答,是否承认亲子关系?"审判长的发问很洪亮。李静凝视着原告席上插着引流管的男人,他浮肿的脸已看不出当年抡竹条的暴戾。
旁听席最后排,特意从贵州赶来的周建军攥着皱巴巴的汇款凭证,看着被告席上那个挺直脊梁的姑娘,突然想起十五年前她蜷缩在墙角写作业的模样。
"根据最高法第14号指导案例……"辩护律师的陈述被旁听席的咳嗽声打断。周建军裹着褪色工装棉袄缩在角落,癌痛让他不得不按住右侧肋骨。
当法官询问"被告是否接受调解"时,周建军看见李静转头望向自己,那眼神与十七岁的新婚夜惊人重合。
休庭间隙,李静在洗手间发现镜中自己耳后有道月牙形疤痕。这是十四岁那年,李国柱用搪瓷缸砸出来的,当时血渗透了她的化学竞赛奖状。
难产的判决书
主审法官艰难的撰写着判决书,虽然法律规定非常明确,但卷宗里那张2003年的"订婚契约"复印件让他犹豫不决——因为李国柱潦草的指印旁,赫然写着"收周家山羊两头折现1800元"。
依据《刑法》第240条规定,明知被拐卖妇女仍收受钱财的,可构成收买被拐卖妇女罪。虽然已过追诉时效,但这份证据使天平彻底倾斜。最终判决书援引《民法典》第153条"违背公序良俗",将赡养费降至每月500元。
刚哥以为,法律不能强迫子女对施暴者产生赡养情感。正如罗尔斯《正义论》中的"差别原则"说的那样——只有向最不利者倾斜的制度才是正义的。当原生家庭成为施害方,用制度性补偿替代道德绑架,或许是现代社会解决此类伦理困局的最优解。
法条背后的人性
3个月后,李静接到初中班主任电话:"周建军肺癌晚期,今早签了放弃治疗同意书。"她站在北京深秋的梧桐树下,突然想起2005年那个暴雨夜——周建军扛着发烧的她走了六里山路求医,路上反复念叨:"你要活出人样来。"
数日后,李静回到老家。周建军葬礼那日,她将法院判决的赡养费汇款凭证与父亲年轻时的家暴记录装进同一个信封,附上简短字条:"每月500元是付给'李国柱'这个法律身份,不是给我的父亲。"
初雪落进周建军坟前酒杯时,李静将股权转让书递给王茂。"其实你可以……"昔日同窗的话被山风扯碎。她指向远处新校舍的灯光:"那里缺个物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