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老有所养”在中日两国都成了热议话题。
日本老龄化程度高居世界前列,中国在走过“人口红利”之后,也加速迈入老龄化社会。
两国长者的退休生活究竟呈现出怎样的差异?
一、谁能真正安享晚年?
“70岁还完房贷”的说法,在日本老年群体里并不罕见。
许多老人因为房贷、医疗费用或生活成本居高不下,不得不坚持打工来维持生计。
以东京某便利店里75岁店员山田为例,他每月能领到的养老金约12万日元,然而仅房贷与水电就耗去一大半,稍有意外开支就可能捉襟见肘。
于是在密集的城市生活节奏里,山田每天都需要站上七八个小时,迎来送往客人,周休日更是奢望。
与之相比,国内不少老人则相对从容。
一位上海退休教师王阿姨,依靠养老金、子女补贴,以及自己多年来的储蓄,在满足日常开支之外,还能偶尔与老同事结伴旅游。
根据相关统计,中国企业退休人员月均养老金已超过3800元,高龄退休老人或工龄长者还能获得倾斜照顾,某种程度上实现了“退有所养”。
这种多层次保障让许多中国老人有底气“走出家门看世界”,或在社区、公园里找到精神寄托。
当然,这并不代表所有中国老人都能高枕无忧。
城乡之间、地区之间的养老金差距依然明显,有些农村老年人领取的养老金标准较低,仍需外出打工或依赖子女。
然而,与普遍存在的日本老人“被迫打工”情形相比,中国整体的制度性保障正在逐步完善,以期满足更多老人生活的基本需求。
二、家庭关系有温度?
每个退休家庭都在演绎自己的故事:日本社会广为人知的“孤独死”现象,在大阪、东京等大城市屡见不鲜。
一些老人独居多年,甚至为了获得免费食宿,不惜采取极端手段。
大阪的中村老人就曾因缴不起房租,而故意盗窃进监狱养老,这在新闻中已经不算稀奇。
数据显示,日本65岁以上独居老人占比超过四成,“退休离婚”的人数也在上升。
许多日本老人认为,不拖累子女、不打扰晚辈的生活才是最大的体面。
而在中国,家庭观念仍相对浓厚,尽管城市化进程让很多年轻人背井离乡,但“老漂族”随儿女奔赴大城市带娃的现象还是普遍存在。
有些家庭甚至能保持四世同堂的景象,老人从孙辈或曾孙辈身上获得精神寄托。
即便分开居住,也常常是“楼上楼下或隔壁街区”、周末聚餐,有时电话、视频也拉近了距离。
新的《老年人权益保障法》还专门强化了子女赡养义务,使得“家庭养老”在中国仍占据主流。
不过,新一代年轻人生活压力不小,许多工薪族甚至自嘲“没钱也没房,还有精力带老人在家吗?”
现实中,家庭凝聚力虽然还在,但也时常遭遇经济与情感的挑战。
就连一些日本老人也表示,如果制度能够更灵活,让父母子女间有更多时间相处,他们也并非不想陪伴家人。
可见家庭养老与独居养老都各有优劣,更无绝对的好与坏。
三、老年人的社会参与度,谁更高?
从社会参与角度看,“早高峰地铁里的日本老龄打工者”,与“清晨公园里扭腰健身的中国大妈”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群像。
日本65岁以上就业率在29.1%左右,不少人是在为生计奔波。
并且随着老龄化加剧,日本政府推动延迟退休到70岁甚至75岁,希望能延长劳动者的工作年限,缓解劳动力短缺。
然而并非所有岗位都能吸纳高龄求职者,很多时候只是便利店、出租车等行业相对门槛较低,导致餐饮、服务业充斥了年迈的“贤者型”员工。
在中国,城市里的广场舞群体、老年合唱团、腰鼓队也随处可见。
海边的“候鸟养老”模式,在海南、广西等地十分热闹。
老人们在暖和的气候里结社团、交同龄朋友,既锻炼身体,又能“颐养天年”。
各地也在试点“时间银行”互助居家养老,有些城市的社区志愿服务越发完善。
这个过程中,许多老人从“等待被照顾”转变为“寻找自我价值”。
当他们在小区组织舞蹈比赛、创办兴趣小组时,也间接拓展了社会交往圈。
某种程度上,长者的社会参与度与自我满足感也在不断提高。
当然,并非所有城市老人都在“载歌载舞”。
有些人也在空巢与失能的边缘焦虑。
中国老龄化格局巨大且不均衡,越到基层、欠发达地区,老年人可选择的休闲活动往往有限。
一些农村生态优美,但医疗和文化设施不足;城市里选择多,但房价高、子女压力大,也限制了老人活动空间。
所以社会参与程度的提高仍需要更多政策支持,比如社区活动经费的投入、养老机构的普及、公共场所的无障碍改造等等。
四、深层文化观念差异
在中日这两个同属于东亚文化圈的国家,尽管价值观上有相似之处,但在“老有所依”或“老而自立”的认知上仍有明显偏差。
日本追求“耻感文化”,不少老人为了不给子女添麻烦,不愿在晚辈面前示弱,也就不想与子女同住,所有压力都自己承担。
在社区护理员看来,这是个人尊严的体现;但同时也催生了“孤独终老”或“自我消化问题”的一面。
相较之下,中国依然注重家国伦理,“百善孝为先”不仅是道德规范,也是法律层面的约束。
祖父母代际照料孙辈,形成了“隔代养育”的传统模式。
超过六成以上的中国家庭在子女工作期间,会请老人帮忙带孩子,对此很多老人也乐在其中,觉得孩子是生命的延续、家庭的纽带。
然而这种模式对老人的身体和精力也是一种消耗。
尤其在一线城市,由于房屋集中且空间昂贵,三代乃至四代人共同生活并不容易,现代化观念的冲击也带来了一些冲突与矛盾。
在消费与理财观念上,中日老年群体也有分歧。
日本老人依然保持着较高储蓄率,许多人宁可省吃俭用,也要留一笔以备不时之需。
而中国老人则在近年表现出更高的消费热情,尤其在保健品、旅游、娱乐等领域。
有些老人认为“赚了一辈子就该好好享受”,另一部分则继续存钱或购买理财产品,确保资金安全或留给后代。
结语
花甲之年,本该是一个人回望过往、享受内心平静的黄金阶段,但现实往往比理想骨感得多。
日本老人有时不得不“被迫工作”,倾其余力面对高昂的房贷与生活成本。
中国老人则在家庭观念和社会保障的合力下,相对有更多选择:可以带一带孙子,也可以跳上一段广场舞,更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差距看似明显,但也折射出两种不同的社会文化与政策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