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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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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四)

(五)

……接上文……

自从脑海里出现一有空就走出去转转的念头,旅行在我生活中所占的比重明显提升。

旅行对我来说,不是列举去过多少城市,打卡哪里的博物馆美术馆,而是走过所有的路,都是我人生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以前,我觉得一直在路上是件很难的事情,现在开始习惯把灵魂放在行囊里,平静的去感受旅途。

本以为旅行几次后,就会停下来,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但这却像年轻时偶遇浓香烈酒,甘冽而香醇,每每醉醒后,意犹未尽。

旅途中,我会冒出千奇百怪的各种想法,明明可以去实现那些曾经遥不可及的愿望,但我就是舍不得它们如此被实现。

我不想成为旅行博主,那种每天上下班打卡式的发布,显然并不符合我的浪漫主义想象力。

去看这个世界,聆听自己的心声,是一个浪漫主义者最后的燃烧。

有时,会幻想自己漂浮在某个城市里,在人海中拼命挣扎,去寻找生命的另一端。

不是一时冲动,而是一种冲动,极度渴望抵达某个彼岸,让我可以驻足回望,去看这个城市的一切。

一旦处在旅行的氛围里,我的心不再孤独,不再觉得是乘坐一列通往生命终点的单程直达慢车。

旅途里,每一种深睡的梦境,都是自己在这座城市初春的风中飘荡。

经历过绝美的日出日落,见证了生命最蓬勃的花开花谢,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也不过是生命轮回巨浪里的一片孤舟。


沈阳,这个让我游荡了四夜三天的城市,一想到今晚就要乘坐火车离去,内心充满种种不舍。

人生第一次从酒店退房时,居然有种留恋的心情。

不仅仅是酒店的设施和环境让我很舒服,而且老板“张翰”发自内心的热情和真挚笑容,至今想起,我的嘴角还会自然露出笑意。

由于准备和小磊哥去干盒饭(见前文 ),

退房时候,就希望“张翰”帮我存下行李,热情的张翰自然爽快答应。

我轻装上阵,吃了一顿久久不舍的盒饭,托盘里的那些菜肴,早都化作友情岁月,在咀嚼和畅谈间,慢慢回忆。

饭后,乘坐地铁回到酒店,很渴,想着拿到行李后,先喝点保温杯里的水。

意想不到的是,老板“张翰”简直就是下凡的小天使,不仅手提肩背行李下来,居然未卜先知的递上一瓶绿茶,关键还是热的!

最近一直胃不怎么好的我,在那一刻,终于明白什么叫宾至如归。

我紧紧握住“张翰”的手,这对我来说是极其罕见的举动,同时发自内心的表示,希望我们还有机会相见。

可惜,当时正值入住高峰时段,我怕过多的寒暄会影响到他给客人办理入住。

尽管萍水相逢,数面之缘,希望我们能在某个转角处再次重逢。

我漫步在沈阳的青年大街,古城初春的橙色夕阳洒满我的面颊,浪漫在天空中不断出逃,除了迎面的风,没有别人知道这个秘密。

在北站候车时,看着熙熙攘攘的过客,突然觉得自己的这次沈阳之旅,就是将人生的经纬线重新认真的绘制一遍。

这次旅行对行程完全不做任何计划和攻略,随心而行,不再去思考下一步去哪里,生怕每天自己独处的时候,又衍生出什么撕裂感的情绪。

有些人突然冲进生活里,跌跌撞撞间似乎还未记住模样,就又略显鲁莽割舍般匆忙离去;空气中洒满欢聚时的桂馥兰香,也带着离去时的甘之如饴。

当火车开动的时候,我透过车窗看了看,一片漆黑什么也没看到,这反而给了我想象的空间。

我逐渐喜欢沈阳,因为这里有我儿时一起翻滚玩沙子的发小,有少年时代挥斥方遒的同窗,他们是那段青春的亲历者,是点燃青春回忆的光源。

本以为这一夜的火车,我大概率会有些惆怅、有些emo,但我又发现一个喜欢沈阳的理由。

对面铺位是沈阳本地的两口子,人到中年,十分有趣。

我们在狭小的包间里,没有做任何客气和铺垫,如同重逢老友,随口开启聊天。

他俩曾是初中同学,青梅竹马修成正果,让人羡慕的一对佳人。

当这个哥们说出他是86年的时候,我非常惊讶,一张娃娃脸看着倒像是96年的年轻小伙。

他很健谈,很阳光,情绪很治愈我的惆怅,我们一路神聊;

从他因为反映物业不作为,身份证上了黑名单无法正常进站开始,聊到他家里人到中年的亲戚离婚后带着孩子,二婚嫁给一个20多岁的理工男;

又从沈阳中街附近的房价下跌,聊到她爱人某个闺蜜漂亮工作好,却死活找不到对象,最后在洗浴必须去趟长春的话题里暂时中止。

我也尽可能给他俩分享了如何进行北京两日游的经验,说的很详细,希望他们能用的上。

他的爱人是中学化学老师,尽管看上去没有他那么擅长与陌生人聊天,但可能少年夫妻的缘故,却是个非常好的捧哏。

我很感谢他俩,不仅仅是让我消除了离开沈阳、暂别发小同学的哀愁,

更主要的是,他们诉说的真人真事,让我深刻理解什么是,

“人生何处不相逢”和“人生没有不可能”。

最重要的,并不是人生中的那些岁月,而是岁月中的我们各自的人生。

我们就在这样的神聊里,开心度过了晚上的列车时光。

准备就寝的时候,我不好意思的对他俩表示,据说自己的呼噜非常嘹亮,对睡眠有着震撼性打击,当然,自己也确实被自己的呼噜吵醒过几次。

他俩很大气的表示,没事,反正就一宿。

于是,我略带安心的睡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下车前起床收拾,我第一件事就是问,这一宿是否吵到他们。

其实,不用问,看着他爱人有些浮肿和憔悴的面容,就知道一宿没怎么睡。

他俩都说,假如单听你的呼噜声,可能确实会影响到部分睡眠,

但你的呼噜声完全被上铺大哥“咽气+抽搐组合式呼噜”给遮盖,失去了一个呼噜应有的存在感和行业尊严。

这番话,让我想说几句表示歉意的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建议他们以后出行备好耳塞和眼罩。

临下车前,我感觉到这哥们对我有些惺惺相惜,看得出有想加个微信的打算;

其实,我何尝不是呢?

假如,换作以前,我可能会主动提出来,对方自然顺水推舟,俩人成功成为微信好友。

不过,近年来的一些经历,让我觉得,人和人之间存在的缘分,深浅有别,有时候能共振却不同频。

缘分深,人生何处不相逢;缘分浅,相逢已是上上签。

如果为了延续缘分而去强求,那就背离“缘分”二字的初衷。

有些人,本不属于你人生中的常驻嘉宾,但遇见了总比擦肩而过要幸运的多。

珍惜缘分,不代表要硬留缘分,留不住,别遗憾,别自责,是缘分尽了。

如同现在,我俩似乎都等着对方主动提出加微信,那就说明,极有可能我俩此生缘分仅限浅尝辄止的一面之缘。

但,这一夜包厢的缘分,也颇为不浅。

最后,我们互道珍重,他说了句:有缘咱们再见;我回了句:下次沈阳中街偶遇。

他开心的笑笑,我也笑容满面的点头回应,这不失是一种不错的缘终。

同站台换乘后,我在北京踏上西行的慢车,准备开启一段西行漫记。




(沈阳故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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