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苏云舟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攥着刚签完的器官捐献协议,指尖几乎要把纸张戳破。三天前,他亲手给昏迷的沈婉晴换上病号服时,护士那句"粉碎性骨折必须截肢"的叹息还在耳畔回响。此刻他站在住院部顶楼,望着楼下蚂蚁般移动的人群,突然自嘲地笑了——原来自己才是那只被蛛网黏住的飞虫。



"小苏,明晚帝豪酒店的宴会缺个端酒水的,日结八百。"段哥的电话来得突兀,这个在工地结识的包工头总给他介绍些蹊跷的零工。苏云舟摸着口袋里仅剩的二十三块硬币,没注意到对方声音里微妙的停顿。当晚他套上侍者制服时,水晶吊灯的光斑落在他后颈未愈合的针孔上,火辣辣地疼。



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苏云舟托着香槟穿梭其间,直到他听见一声熟悉的轻笑。沈婉晴一袭银灰色鱼尾裙倚在罗马柱旁,裸露的脚踝光洁如玉,正用他从未见过的娇嗔语调对着手机说:"秦川哥的生日宴我怎么会忘?那条断腿的石膏早拆了......"托盘上的酒杯叮当相撞,苏云舟这才发现,她脚边蜷着个眼熟的石膏模型——正是自己亲手涂鸦的那副。

二楼休息室虚掩的门缝里漏出对话声:"沈小姐何必大费周章?直接甩了那穷小子......""你懂什么?"沈婉晴的声音浸着冰碴,"看他像条狗似的摇尾乞怜才有意思。"苏云舟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突然瞥见镜中倒影——自己身后站着三个黑衣保镖,段哥正倚在消防栓旁把玩着车钥匙,脸上挂着他从未见过的玩味笑容。

暴雨倾盆而下时,苏云舟在酒店后巷被堵住去路。沈婉晴的高跟鞋碾过积水,溅起的泥点沾在他膝盖破洞的牛仔裤上。"既然你都看见了......"她俯身抽出他胸袋里的医院收据,"卖肾的钱,就当给你的分手费?"闪电划破天际的刹那,苏云舟突然看清她耳垂上晃动的蓝钻耳钉——和秦川西装袖扣是同样的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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