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3月11日，菲律宾前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刚回国即遭警方拘留，并被移交荷兰海牙国际刑事法院，面临“反人类罪”指控。因菲律宾2019年已退出国际刑事法院管辖，费迪南德·马科斯政府此举被认为是严重损害国家主权。
杜特尔特与马科斯两大家族长期积累的矛盾因此爆发。2024年末，副总统莎拉·杜特尔特（前总统之女）公开指责马科斯总统谋划暗杀其父。2025年2月，马科斯控制的众议院启动对莎拉的弹劾程序。
两大家族间的政治联盟源于2022年大选：马科斯出任总统，莎拉担任副总统，承诺2028年总统选举中支持莎拉竞选。马科斯就职后权力逐步巩固，这一联盟迅速瓦解。马科斯政府此次打击杜特尔特，是为剪除2028年选举中的主要政治对手。
马科斯政府内部从去年开始准备针对杜特尔特的法律行动，从收集禁毒战争中的证据到联系国际刑事法院检察官办公室。马科斯政府选择在杜特尔特海外访问归国之际实施抓捕。
这场政治冲突已蔓延至菲律宾社会各阶层，引发严重社会分裂。马科斯的支持者认为是“正义的胜利”，杜特尔特的拥护者则认为是政治迫害。这种分裂可能引发更广泛的社会动荡。
菲律宾武装力量的立场是当前政治危机中的最大不确定因素。菲律宾现役军人约16万至17万，加上后备部队总数接近25万。这支武装力量内部派系复杂，忠诚度分散。
现役12名中将中有9人是在杜特尔特任内获得提拔，特别是南部军区的高级将领与前总统关系密切。杜特尔特执政期间对军队进行大规模人事调整，提拔大量人员，尤其是在反毒品战争中表现突出的军官。
马科斯总统就职后频繁更换国防部长、总参谋长等军方关键职位，试图重塑军队忠诚结构。两年内，马科斯政府已经更换三任国防部长、两任总参谋长，并对军区司令进行大规模轮换。军方内部权力格局并未因此改变，反而形成微妙的平衡。
3月16日的军事动向加剧局势紧张。菲律宾南部军区第6步兵师调动约1500名士兵向首都马尼拉方向移动，此举被解读为对马科斯政府的军事威慑。军方官方声明称这是例行军事演习。杜特尔特家族势力强大的达沃市警察系统在一夜之间被全面改组，当地军火库出现异常开启情况，显示地方安全部队可能正在为潜在冲突做准备。
菲律宾军方目前采取的表面“中立”立场隐含着深层次的内部分化。军队高层虽然服从马科斯政府的命令，但中低层军官对杜特尔特的支持度仍然很高。军方内部的这种分裂状态使得任何一方都难以完全掌控局势，增加政治危机升级为武装冲突的风险。
杜特尔特在任期内推行的强硬禁毒政策虽备受批评，却在国内获得广泛支持。杜特尔特执政期间，菲律宾犯罪率下降超过40%，特别是暴力犯罪和毒品相关犯罪显著减少。这使杜特尔特在卸任后仍保持着相当高的民众支持率，尤其在南部地区。
马科斯政府逮捕杜特尔特的决定引发强烈民众反弹。在杜特尔特家族基地达沃市及周边地区，近30万民众上街，举行菲律宾近十年来规模最大的抗议活动。示威者焚烧马科斯肖像和国旗，高呼口号。警方试图镇压这些抗议活动，导致多起暴力冲突，已造成至少47人受伤，12人被拘留。
菲律宾北部吕宋地区居民普遍支持马科斯政府的行动，而南部棉兰老岛地区则几乎一致站在杜特尔特一边。棉兰老岛长期感到被中央政府忽视和边缘化，杜特尔特是该地区首位成为总统的政治人物。
菲律宾网络空间充斥着双方支持者的极端言论，假新闻和阴谋论大量传播。62%的菲律宾民众认为国家正面临内战风险。
各地出现自发组织的民兵团体，声称要“保卫社区安全”。在南部地区，前禁毒战争中的“义务警察”组织开始重新活跃；而在北部，亲马科斯的民间组织也在秘密武装。
杜特尔特执政期间奉行相对独立的外交政策，尤其在南海问题上采取务实立场，改善中菲关系。2016年至2022年间，中菲双边贸易额增长约40%，中国对菲直接投资增加近三倍。杜特尔特多次表示“不与中国对抗”的立场，并暂时搁置南海争端问题。
2023年至2025年间，菲美签署四项新的军事合作协议，美军在菲律宾的驻军人数增加约30%。马科斯政府在南海问题上采取强硬立场，多次派遣军舰进入中国实际控制的海域，导致中菲关系恶化。
美国国务院未就此事件公开表态，但美国驻菲大使在杜特尔特被捕前一周曾与马科斯举行非公开会晤。中国外交部则表达对菲律宾局势的关注，并呼吁尊重菲律宾人民自主选择的政治道路。
这场政治危机也为区域安全带来隐忧。东南亚国家联盟(东盟)多国领导人已表达担忧，菲律宾作为该组织重要成员国的不稳定可能影响整个地区局势。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已提出愿意在必要时担任调解人。
杜特尔特被捕以来，菲律宾比索汇率下跌约4.5%，马尼拉证券交易所综合指数下跌近7%。多家国际评级机构已警告可能下调菲律宾主权债务评级。
菲律宾当前局势紧张，各种不稳定因素交织。菲律宾政治体系历来具有高度韧性，过去曾多次在严重危机边缘实现和平转型。
第一种是政治妥协：在国际社会和国内商业精英压力下，马科斯与杜特尔特家族达成某种权力分享协议，例如撤销对杜特尔特的指控，换取杜特尔特家族承诺不挑战马科斯政府。第二种是有限冲突：双方支持者在特定地区发生武装冲突，但不扩大为全国性内战。第三种是最悲观的全面内战：军方分裂，社会对立加深，国家陷入长期武装冲突。
第一种情景的可能性仍然最大。马科斯与杜特尔特家族都有强烈动机避免局势完全失控——马科斯需要稳定的政治环境发展经济，而杜特尔特家族则希望保住政治遗产和经济利益。双方背后的商业集团也在积极推动和解。
国际社会也正在积极介入调解。东盟秘书长已与马科斯和杜特尔特家族代表进行秘密接触，美国和中国虽然立场不同，但都不希望看到菲律宾陷入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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