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展细读丨法古而不泥古——镕古铸新：宋元明清铜器特展

铜器承载着中华文明悠久的历史与深厚的文化积淀。从作为祭祀礼器的神圣器物，到文人士大夫追溯古意的雅玩，中国铜器艺术在近千年的发展中，经历了不断的演变与创新。2025年2月28日起，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和上海博物馆联合举办“镕古铸新：宋元明清铜器特展”(Recasting the Past: The Art of Chinese Bronzes, 1100–1900 )，深入探讨中国晚期铜器艺术的独特价值。这不仅是历史上首次系统性呈现这一主题，也将为全球观众提供一个全新的视角，理解中国铜器艺术如何在历史长河中不断被“重塑”，以及中国古代工艺“法古而不泥古”的传承创新与审美追求。

一场跨越八百年的铜器艺术探索

中国铜器的辉煌历史通常聚焦于商周时期，而本次展览则将时间线向后延展，聚焦公元1100年至1900年，覆盖宋、元、明、清四个重要朝代。展览不仅展现了这一时期青铜器在造型、装饰及工艺上的创新，还深入探讨其文化与社会功能的变迁。

展览以五个主题单元展开叙述，首个单元“重建古礼”展现了从12世纪至16世纪，帝王与士人如何借助青铜器复兴古代典仪。第二单元“法古悦新”则展示了13至15世纪青铜器在造型、装饰及用途上的演变。随着社会需求的变化，铜器逐渐脱离其原有的礼器功能，融入日常生活。第三单元“垂范创新”重点探讨15至17世纪青铜艺术在技术与美学上的变革。展览的第四单元“起居有铜”借助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明式园林庭院，向观众呈现16至19世纪文人如何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铜器。最后一个单元“怀古味永”聚焦于18至19世纪青铜器收藏热潮的兴起。

近200件珍品荟萃，国内外机构鼎力支持

本次展览汇集了大都会馆藏中的100件铜器精品，同时还特别借展来自中国、日本、韩国、德国、法国、英国及美国的重要馆藏，使得展览内容更加丰富多元。其中，来自中国的近 60 件借展作品尤为引人注目，包括来自辽宁省博物馆的宋代皇家卤簿巨钟，上海博物馆的有史可考的历代文庙礼器，以及来自北京故宫博物院的清宫造办处御制仿古铜器。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Brooke Russell Astor 专席中国艺术主任研究员陆鹏亮表示：“此次展览旨在为最近一千年间的中国铜器艺术构建一个可靠的编年体系，对晚期铜器展开一场姗姗来迟的重新评鉴。展览更希望从铜器本身的艺术与文化价值出发，去芜存菁，展现其精华之所在。”

在2月27日举办的展览开幕式上，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和上海博物馆馆长也肯定了展览独居一格的学术和社会意义。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馆长兼首席执行官马克斯·霍莱茵（Max Hollein）表示：“本次展览是同心合力，见证友谊的合作项目。我们由衷感谢各借展机构，特别是上海博物馆各位同仁，慷慨无私地分享他们的研究心得与珍贵藏品。诸多机构的热忱支持也使得本次展览能更为深刻地研究认识这一历史时期中致敬古代并锐意创新的艺术成就”。

在开幕式致辞中，上海博物馆馆长褚晓波提到，博物馆作为人类文明的守护者与传播者，是最具包容性和多样性的文化交流平台。它不仅是历史记忆的保存之所，更是不同文明对话的桥梁，承载着促进文化理解、推动文明互鉴的重要使命。此次展览是上海博物馆与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之间又一次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合作，标志着两大世界级文化机构在深化文化交流、拓展合作维度方面迈出了坚实的一步。未来，上博将以此次合作为契机，进一步深化与全球文博机构的交流与合作，通过建立常态化的对话机制、推进联合研究项目、探索数字化资源共享等创新模式，推动中华文化与世界多元文化的深度融合。

Installation view of Recasting the Past: The Art of Chinese Bronzes, 1100–1900, on view February 28–September 28, 2025 at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Photo by Paul Lachenauer, courtesy of The Met

《镕古铸新：宋元明清铜器特展》展厅照，2025年2月28日至9月28日在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展出。摄影师Paul Lachenauer。照片由大都会提供。

上博重点展品介绍

大晟“夹钟”钟

上海博物馆藏

本次展览展品

宋徽宗设立大晟府，重置新乐，谓之雅乐。崇宁三年（1104）开始铸造大晟钟，次年完成，即为推行新乐时期所设计铸造固定音高的编钟，式样参照春秋时期的宋公成钟，形制规范、音质纯正。大晟乐是宋代宫廷音乐，不仅确立了十二律制度，且反映了当时对音乐理论、音律的深入研究。大晟钟作为宫廷雅乐的重要乐器，主要用于祭祀朝会等重大国家仪式，象征王权与国家秩序，延续了中国古代“礼乐治国”的理念。

此次本馆参与大都会展览的大晟钟“夹钟”一件，但在本年11月于上海博物馆东馆“与三代同风—宋元明清铜器的复古与创新”展中将展出本馆珍藏三件大晟钟“夹钟”、“蕤宾中声”、“太簇清”与辽宁省博物馆藏“南吕中声”钟，充分展现宋代冶金学的成就、乐制改革的重要成果以及中国古代音乐与礼乐文化的珍贵见证。

成化二十年昆山县学铜簋

上海博物馆藏成化廿年昆山县学铜簋与大英博物馆藏成化廿年昆山县学铜簠在经历五百多年后再一次藉由本年11月于上海博物馆东馆“与三代同风—宋元明清铜器的复古与创新”展中重逢。本馆藏铜簋铭记载“依图造于昆山县之庙学”，可知此器是依据《宣和博古图》中周太师望簋所造，而大英博物馆藏铜簠则是依据《宣和博古图》中周叔邦父簠铸作，此二器是“与三代同风”的最佳历史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