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咖啡厅里,林晚秋将最后一只骨瓷杯擦得锃亮,手腕处的烫伤在冷白灯光下泛着暗红。这是苏玥前天失手打翻卡布奇诺留下的痕迹,那位富家小姐当时漫不经心地抽出两张钞票:"够买你三个月的劳动力了吧?"



她攥着抹布的手指骤然收紧,玻璃倒影里映出苏玥朋友圈的最新动态——自己熬了三十六个小时完成的石膏雕塑《茧》,此刻正作为"苏玥毕业作品"陈列在美院展厅。评论区的溢美之词像滚烫的沥青浇在心头,手机屏幕在颤抖的指间亮得刺眼。

"听说苏小姐最近在找家庭教师?"当苏承泽第三次来买美式咖啡时,林晚秋将发尾卷成和苏玥同款的弧度,让袖口的青柠香混着咖啡醇苦萦绕在两人之间。她记得美术馆监控的死角,记得苏玥每周末参加马术课的时间,更记得苏承泽衬衫第二颗纽扣的纹路——那是她上周替他捡起掉落文件时,用视线丈量过的距离。

顾明川就是在这时闯入棋局的。这位传闻中玩世不恭的顾氏继承人斜倚在真皮沙发上,指尖转着支万宝龙钢笔,突然将苏玥获奖的雕塑照片推到她面前:"林小姐怎么看这件作品?"钢笔金属帽在玻璃桌面磕出清脆声响,惊得她手背的烫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结构精巧却缺乏痛感。"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真正的创作者应该明白,破茧的代价从来不是丝绸手套能承受的。"顾明川忽然笑起来,从西装内袋抽出张泛黄的素描纸,上面赫然是她三年前在旧物市场贱卖的《蜕》系列手稿。

暴雨夜的地铁通道里,林晚秋蜷缩在卖唱艺人身边修改设计图。苏承泽的定制西装裹着雪松香披在她肩头时,通道另端突然亮起刺目的车灯。"看来我的小家教在玩捉迷藏?"顾明川撑着黑伞从幻影车驾迈出,伞沿雨水成串坠落在她未完成的黏土胚上,"要不要赌苏承泽看到你那个酗酒的父亲来要钱时,还会不会觉得你是需要呵护的水晶天鹅?"

美术馆顶层的月光像银纱笼罩着两尊并立的雕塑。左侧苏玥署名的《茧》光洁如新,右侧突然出现的《羽》却布满裂痕,每道缝隙里都嵌着咖啡渍染的宣纸碎片。顾明川将偷拍的创作过程投影在展墙上,转头对匆匆赶来的苏承泽轻笑:"赌局该收盘了,你说真正的天鹅该选金丝笼还是暴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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