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币是中国最古老的货币。在4000多年前的新石器时代,海贝已经作为等价物的货币开始流通。明清时期,在云南边远地区仍然有名为“吧子”的海贝作为货币使用。
古代的生产技术落后,交通运输不便。因此,古人认为海贝是稀罕的物品。海贝的形状与女性外阴相似,被视为生殖象征的吉祥物,被钻上洞孔,用作辟邪的护符,也用作珍贵的装饰和人口兴旺的象征,佩戴在身上和颈上。随着交换贸易的发展,需要一种便于携带和计数的物品来表示价值。于是,光泽圆润、小巧玲珑、质地坚固的天然海贝成为首选,开始发挥货币的作用。
这些海贝因其沟槽边沿具有齿状凸凹,因此被称为“齿贝”,学名是“货贝”。持有贝币就意味着拥有财富。从商周时期开始,贝币成为奴隶主们竞相搜求和珍藏的对象,甚至在身故后也要用贝币来进行殉葬。在许多考古作业中,经常能够看到商代、周以及春秋战国时期的墓葬中含有贝币,手中握着贝币,头部、身体和脚下堆放着贝币。1976年在安阳发掘商代武丁配偶妇好墓时,出土了6800多枚海贝外壳。近50年来,在殷墟出土的贝币数量更是数以万计。
古人根据贝币的大小来确定其价值。大贝币以二枚为一朋(“朋”是古时的计量单位),小贝币以两串三枚或两串五枚为一朋。除了海贝币之外,还有其他海洋贝类混杂其中,充当货币的角色,如虎斑宝贝、阿拉伯文缓贝、拟枣贝等。虽然海贝币的使用时间早且长,但有经验的收藏者仍然可以根据其穿孔特征进行分类。穿孔较小的是早期贝币,穿孔较大的是中期贝币,而背面磨损的贝币则是晚期贝币。
真正的贝币十分难以获得,难以满足人们广泛的需求。因此,古人开始利用其他材料来仿制贝币,出现了姚贝、骨贝、兽角贝、蚌贝、石贝、玉贝,甚至铜贝、银贝、包金贝、鎏金贝和金贝等人工仿制的贝币。这些仿制贝币一直延续到春秋战国时期。人工仿制的贝币规格和形状没有统一的标准,有的偏圆,有的狭瘦,有的扁平,有的中空,有些有沟槽,有些有齿纹,有的有一个孔,有的有两个孔,各式各样,琳琅满目,因地域而异。
铜贝的仿制分为有文和无文两大类。其中,无文铜贝是中国货币从天然物品转向金属铸造的标志。它开创了金属铸币的先河,具有重要的历史和钱币学研究价值。有文铜贝的种类较多,大多数是春秋战国时期在楚地铸造的。其中常见的是“努”和“紊”字形的铜贝,因此老百姓经常根据其形状称之为“鬼脸钱”或“蚁鼻钱”。铸有“金”、“忻”、“君”字的铜贝数量很少,成为钱币收藏中的珍品。
陶贝是古人利用石头(或陶器)制作的贝模具,将经过揉合的黏土模压后经过烧烤制成的贝币。陶贝的种类繁多,有些形状像圆饼,有些像盾牌,还有一些直接仿制海贝的形状。陶贝的币体大多带有孔洞,正面还有凸起的纹饰,形状多样,古朴美丽。在中国的考古界和人民币收藏界,有人认为陶贝是曾经作为正式货币流通的,有人则将其视为古人专门用于殉葬的“冥币”,增添了许多神秘的学术氛围和收藏的探幽乐趣。
贝币作为历史货币,不仅对中国古代经济做出了巨大贡献,还对中国的文化和风俗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从现在的汉字中,我们可以看到与钱币相关的大多数事物或行为中都有“贝”的存在,如货、贡、贸、贷、贾、贿、财、贪、贫、费、赔、赎等。在江浙一带的农村,人们经常将贝佩挂在孩童身上,以期望长寿健康、驱邪纳财,甚至父母干脆称呼儿女为“宝贝”!贝币虽然小,却蕴含着经济、历史和文化的多重意义,深受钱币收藏爱好者们的喜爱,成为当今收藏界的一个重要门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