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个月的房贷要还了,物业费、水电费也得交,我和小伟的工资实在撑不住了……”我站在厨房门口,小心翼翼地看着正在择菜的婆婆。
婆婆没抬头,手里的菜叶撕得“嗤啦”作响,语气却不咸不淡:“你们年轻人能挣钱,日子过紧点不就行了?”
我心里一紧,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妈,我不是让您贴补我们家,是想问问您能不能再找点活儿干,家里压力太大了。”
“啥?”婆婆猛地抬头,皱眉盯着我,眼神像是一道锋利的刀子,“你说让我再去上班?我好不容易退休了,你让我再去受那份罪?”
“妈……”我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我们真的撑不下去了……”
我叫小丽,今年30岁,和丈夫小伟结婚三年,有个两岁的儿子。结婚后,我们靠着双方父母的帮助,在这个三线城市买了套小两居。房贷每月6000,外加车贷2000,孩子奶粉尿不湿一个月也是不小的开销。
而最关键的是,婆婆去年提前退休了,她才51岁,本可以再干几年,可她说自己身体不好,硬是把工作辞了,拿着微薄的退休金在家养花、跳广场舞,每天乐得自在。
可我和小伟呢?挣得不多,花得却不少,压力大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说句难听的,现在家里最清闲的人就是婆婆了,她要是能再去工作几年,我们的日子会轻松很多。
可现在,她的反应,明显是不愿意的。
婆婆放下菜刀,转身靠在厨房门上,瞪着我,声音冷了几分:“你让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出去工作,你咋不让你爸妈也去?”
我咬牙道:“我爸妈身体不好,干不动了。”
“哦?你咋知道我干得动?”婆婆冷笑,“你以为我愿意在家待着?是身体不行了,明白不?”
“妈……”我有些急了,“您看隔壁王姨,今年55了,还在超市干收银员,一个月也有三四千块,您如果愿意去找个轻松点的工作,哪怕一个月挣两三千,我们的日子就能宽裕点。”
“呵呵。”婆婆冷笑,“你让我去收银?站一天腿都断了,挣那点钱够干啥?你让我去工厂?你知道厂里环境多差吗?你让我去做家政?你嫌丢人是不是?”
我心头一颤,感觉有点委屈:“妈,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您这么年轻就退休了,在家里什么也不干,我们家里真的吃不消……”
“吃不消?你们年轻人不会多挣点钱?让我一个老太婆去工作,丢不丢人?”婆婆脸色铁青,声音越来越大。
“妈,您别这样……”我有些慌了,生怕吵到孩子,可婆婆根本不管不顾。
“我这辈子累死累活,养大了儿子,熬到了退休,你倒好,嫌我闲了?你们日子不好过,我帮着带孩子,洗衣做饭,这些不算贡献?”她拍了拍自己胸口,气得直喘,“你们要是觉得我拖累你们,那你们自己过吧!我搬出去!”
“妈!”我着急地伸手去拉她,婆婆一甩手,气冲冲地回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站在客厅里,心里委屈得难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这到底是谁的错?
小伟下班回来后,看到我红着眼圈坐在沙发上,皱了皱眉:“你又跟我妈吵架了?”
“是她先生气的。”我吸了吸鼻子,把事情讲了一遍。
小伟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媳妇,我知道你压力大,但妈确实是累了一辈子,好不容易能歇歇,咱们不能逼她。”
“可……我们的日子真的不好过。”我低声说道。
“那咱们就想办法多挣点呗,实在不行,我再接点兼职。”
我看着丈夫,心里酸涩又感动。他每天工作已经够辛苦了,还要想办法多挣钱,想到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好吧,妈的事……就先不提了。”
婆婆虽然还是黑着脸,但至少没有真的搬出去。日子依旧紧巴巴地过着,我和小伟努力攒钱,精打细算,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
半年后,我找到了一份更高薪的工作,虽然辛苦,但收入增加了不少,家里的经济状况终于有所好转。
婆婆见我们没再提让她工作的事,态度也缓和了一些,偶尔还会偷偷给孙子买点零食,嘴上虽然不说,但明显也没那么生气了。
有时候,我也会想,或许是自己太过功利了。婆婆确实已经为家里操劳了一辈子,如今退休,确实有权利享受自己的生活。
但另一方面,我依旧觉得,现实残酷,作为一个家庭的一份子,是否真的可以只顾自己,而不去承担一部分家庭的责任呢?
谁对谁错,或许根本没有答案。
只愿,以后的日子,我们都能过得轻松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