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啊，这事儿就拜托你了，咱们家就你能拿得出这么一大笔钱。”岳母在电话里声音又急又热情，“小伟年纪也不小了，结婚的房子定下来了，女方家里盯得紧，咱们不能让他难堪，你是哥，总不能不管吧？”
我握着手机，叹了口气，看了眼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的老婆，她低着头，指尖揪着衣角，显然心里有数，但又不愿意开口劝阻。
“妈，这可是三十万啊！我这几年攒的就这么点，家里还有房贷要还，孩子也要上学……”我尽量委婉地拒绝。
岳母的语气一下子不高兴了：“你还年轻，赚钱的机会多得是！再说了，你小舅子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总不能因为这点钱，耽误了他的幸福吧？”
“可是……”我还想再争取一下，老婆终于开口了：“老公，算了吧，帮一把吧，咱们以后再慢慢攒。”她语气带着几分央求，我一听这话，心也凉了半截。
就这样，我把存款掏空了，还借了一点，把钱送到岳母家，小舅子小伟笑得合不拢嘴，连声感谢：“哥，嫂子，你们放心，等我过两年挣了钱，肯定还你们！”
房子买了，婚礼办了，小伟风风光光地迎娶了新娘，岳母逢人就夸：“还是小刘仗义，这个家就靠他撑着了！”
可现实呢？我跟老婆过得紧巴巴的，平时买个贵点的菜都得掂量，孩子幼儿园的学费迟交了几次，每个月的房贷像块巨石压在心头。
一年过去，我在单位加班到深夜，疲惫不堪地回到家，刚进门，就见小伟坐在客厅里，翘着二郎腿，神色自若，手里端着老婆给他泡的茶。
“哥，嫂子，我最近看中了一辆车，首付就差点钱，你们能不能再帮我一次？”他笑呵呵地开口。
我一瞬间愣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我脱下外套，甩在沙发上，冷着脸看他，“你刚结婚一年，买什么车？你知不知道我们过得多难？”
“难什么难？”小伟不以为然，“你们两口子工资加起来那么多，怎么就不够花了？”
老婆抿着嘴没说话，低头收拾桌上的杯子。
我心里火气直冒，猛地一拍桌子：“小伟，你有点良心没？去年房子的事，我们掏空了积蓄，现在孩子上学的钱都是东拼西凑的，你倒好，刚结婚就想着买车？你以为我是银行？”
小伟的脸色沉了下来，有点不满地撇嘴：“哥，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可是你小舅子！再说了，我也没让你白给，等我挣了钱肯定还你啊！”
“还？”我嗤笑一声，“房子的钱呢？你还了吗？”
他被我问住了，支支吾吾地说：“不是才一年吗？你至于这么计较？”
“你倒是不计较，反正不是你的钱！”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小伟，你自己不努力赚钱，就知道伸手跟家里要，你这样还能成什么家？”
“我怎么不努力了？这年头赚钱哪那么容易？你不愿意帮就直说，何必损我？”小伟脸一黑，把茶杯一放，站了起来，“妈可是说了，让你多帮衬着点！”
我气得笑了，指着门：“你现在就给我滚！想要钱？自己去赚，别指望我再拿一分钱出来！”
小伟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摔门而去。
岳母很快就打来了电话，劈头盖脸地骂我：“小刘，你还是个人吗？你小舅子有难处，你就不能帮帮？你这么小气，以后还怎么指望家里人帮你？”
“妈，我自己的家都快揭不开锅了，您要觉得有钱，您自己给他买车！”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岳母气得直哆嗦：“你给我等着！不帮就不帮，以后别指望我们家还认你这个女婿！”
电话被她挂断，我坐在沙发上，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
老婆低声说：“老公，妈她就是嘴硬，过两天就好了……”
我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她：“小伟的事，你怎么看？”
她犹豫了一下，低头说：“他确实太过分了……可是妈那边……”
我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她沉默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没错，是他太不懂事了。”
那天之后，岳母对我冷淡了不少，小伟更是彻底不联系我了。但我心里却出奇地轻松——至少，以后再也不用被当成提款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