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高中时,在校领导的支持下,成立了学校第一个文学社团,我任社长兼主编,油印校刊《丑石》,还利用课间给同学读报,自此爱上了读书看报。工作后,经常上网、旧书店(摊)购买书报,翻看那些卷曲的封面、泛黄的书页、阅读过的笔迹,乐在其中。我还联系上各地的书友、报友,北京李耿成即是其中之一。交流中得知,他的祖母是著名拥军模范戎冠秀。诗人田间夫妇与戎冠秀在战争年代结下深厚的情谊,田间著《天安门赞歌》,北京出版社1958年4月出版,收集了长诗《戎冠秀》《天安门》,叙写了戎冠秀的苦难生活和翻身后在老解放区的光荣事迹,并描写了戎进京的情景。
田间,被闻一多称为“擂鼓诗人”“时代的鼓手”,参加了第一次全国文代会,用稿费在北京什刹海后海北沿购一四合院,即现在的“田间故居”,爱人葛文也是作家。戎冠秀1944年在晋察冀边区第一届群英会上荣获“子弟兵的母亲”称号,1949年出席全国第一次政协会议,并参加“开国大典”,多次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系全国“双百”人物。长诗《戎冠秀》写于1945年,白天,田间和大家一起赴史家寨参加群英会,晚上在豆油灯下写诗,初稿写成后,便一句一句念给戎冠秀听。诗中写道:好老人叫啥?名叫戎冠秀。好老人住哪?家住下盘松;军民一家人,死活在一块;你(指戎)和子弟兵,生死一条心……
2015年4月,看到网上有售《天安门赞歌》,我急切地买了下来。当时田间已过世,因喜书和签名题跋本,以及对老人的敬仰,我便托李耿成帮忙请葛文签名,这是军民鱼水情的实证,李爽快答应了。葛老与戎冠秀感情深厚,战争年代结下了生死之交,见到李耿成,热情有加。葛老见到书说:“品相很好,太难得了,应好好珍藏。”老人家认真签名、钤印,后吟了“无价瑰宝民族魂,红色经典千秋颂,百折不挠诚可贵,集珍藏宝留盛名。”
此书葛文题签,并钤“田间”“葛文”印;李耿成题签,并钤“戎冠秀”“李耿成”印,极为难得,见证了革命者之间珍贵的情谊。
2015年10月,我邀约李耿成一起,到田间故居拜访葛老。进院,看到东房影壁上刻着田间的一首诗:滹沱河上柳,高枝悬北斗,军民一家人,鱼水情不朽。在房里聊天,说这四合院和房里的藏书……葛老每天戴眼镜看报、读书、写字,说写字就是养生。1936年,在河北正定初中毕业的葛文,考入北平女一中,参加了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任队长,开展抗日救亡活动。北平失守后,石家庄党组织负责人陶鲁笳组织了平津同学流亡会、抗日救亡同学会,这两块牌子就挂在葛家。1940年初春葛文考入华北联大,1943年7月与田间结婚,“乡亲们连忙腾出了一间屋子,送来了香喷喷的炒玉米、烤玉米,又是吹拉弹唱,军民同乐,算是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
后来,葛老给我写过几封信,谈书,谈书中涉及的人,勉励我好好读书学习,还送我书和毛笔书写的诗《咏地雷阵》《棒槌峰》,并在我收藏的田间著作上签名、钤印。2022年葛老去世,享年102岁。从与葛老的联系及与她相关书籍、书信、签名中,我读到了这位战争年代出生入死老人的淡泊、豁达、乐观、坚忍,这是我宝贵的精神财富,也是书香的传递、文化的传承。
原标题:十日谈·旧书新知|胡春晖:因书结缘访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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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作者:胡春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