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看见那件狗屁不是的羊绒大衣，就垂眉瞪眼，拧起丰腴的屁股蛋子要回婆家去。男人窝在沙发里抽着劣质的烟卷，听嘎吱嘎吱的脚步声滚下幽静的楼道。
男人生闷气。隔山隔水地出差回来，咬牙给女人买了件大红羊绒大衣，叫女人饱眼福。女人搔首弄姿，在穿衣镜前旋转转，末了，就吊在男人的脖子上撒起了娇。将丰满的唇印儿弄了男人一脸，白牙皓齿地笑出许多温馨。可价码一亮，女人就凶乎乎地跑婆家去了。女人认定，便宜没好货，要男人把这狗屁不是的大衣卖掉。
“卖就卖，当我不敢？！”男人硬起来，男人很少有硬起来的时候。
“听着，少一分我跟你没完。”女人从楼梯上返回来补了一句。
男人近厨房转了一圈，冰锅冷灶的，就揣上那件大衣径直去了服装店，晚上没回来。男人窝气，见了女人不舒服。
横眉竖眼地过了些日子，女人叫了个女伴，上街买了件大衣，也是羊绒的。女人刻意打扮一番，要过生日，邀了帮要好的朋友到峨眉酒家摆了一桌。男人别别扭扭地也叫了几个哥们来撑摊。服装店的老板直到酒过三轮时，才提着生日礼物姗姗而来。男人很礼貌地站起来，把老板介绍给自己的女人，老板就突地红了一对胖脸。
老板把那件大红色羊绒大衣，高价处理给了正坐对面的女人，这大衣已恰到好处地套在女人富有曲线的身上。
(《大衣》首发于《剑南文学》1994.7月—8月号)
【作者简介】
程莫深，本名程正才。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小说学会会员。发表作品总量超百万字。出版长篇小说《夜迷离》、小说集《雨季》等5部。作品入选人民文学出版社、中国工人出版社等多个选本。曾获“人民文学.贝塔斯曼”文学奖特等奖、第六届黄河文学奖等奖项。《人民日报》《文艺报》《中国青年报》《北京日报》《青年作家》《文艺人才》《新民晚报》、新华网、人民网、中新网、光明网、凤凰网、中国作家网、作家网、中诗网、中国文学网、东方网、西部网、美洲文化之声国际传媒网、《纽约商务传媒》等国内外80多家媒体，对其创作成果作过报道和评论。历任《长庆石油报》、长庆新闻中心总编辑、《中国石油报》长庆记者站站长、长庆油田作家协会副主席。现为西安市新城区作家协会副主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