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双旗镇客栈 (我们在这个尘世上的时日不多,不值得浪费时间去取悦那些庸俗卑劣的流氓!)
纪元:初级职称二十六年,中级职称元年。
絮语
我的教师同行们也不用讥诮我,不用以强者的面目踩踏我这个弱者,指斥我动机不够纯良。我跟你们说,我就是教师群体之内混得不那么如意的一个教师,所以我有理由愤怒!
如果我在前二十年满心欢喜从事教育工作的过程中,可以拿到当下高级职称教师的待遇,我一定不会指出教育领域之内的阴暗面和肮脏龌龊——我虽然有可能不会同流合污,但我一定会保持缄默!
如果我还在教育领域之内混了个校长职务,那么,我岂止不会保持缄默,我可能还会热情洋溢歌颂我们当下的所有教育管理者,即便我不极言教育一线教师们多么多么不肯卖力!
可我没有混得那么成功,我一直在做一个人,所以我有我的视角——这,有什么问题吗?!
下面的叙事,都来自于我的真实教师生活,我可以提头和那些口口声声“正能量”的教师同行们对赌真实性。
投诉和投诉,结果并不一样
这个学期伊始,我发现我所在年级组的一名教师悄然退出了主科的教学,成了一名副课教师。
如果我们站在局外人的视角来看这名教师的遭遇,她似乎远离了“内卷”到呼吸的主科教育教学生活,是件好事;然而,我们这个学校之内的人们都清楚:这种变动不可能无缘无故,里面一定有故事。
这个故事一定是这样的:该名教师被污名化地定义为“不能胜任教师工作”的教师,身上有了洗刷不掉的罪名,从而离开了主科一线教育教学工作岗位——你要知道,她可不是一直担任副课教学,反倒是担任了二三十年主科教学工作!
如果这名教师心理承受能力尚可,她将很快走出情绪低谷——大概收入方面会减少一些(包括可以摆在桌面上的课后服务费以及不可言说的“灰色收入”和“黑色收入”),其生活也不会发生什么其他变化,反正人家已经晋升了副高级教师职称(她的娘家是教师世家,她的丈夫很有背景),月薪并不算低。
如果这名教师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太好,在羞耻感的笼罩下,她也可能是做出傻事的一名教师——当然,这个可能性在我看来不大,微乎其微。
问了问消息灵通的人士,我基本弄明白了前因后果。
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这名教师所担任班级的科目教学成绩在期中考试(虽然凌霄之上一直强调,义务教育阶段不能进行期中考试,但我们这里的学校不但进行期中考试,甚至还有月考和周考,就差日考了)和期末考试中一直综合排名倒数第一;在这个前提之下,该班的那些考试成绩极差的学生家长联合起来,他们纠合了一群秉承“趁他病,要他命”的学生家长向学校方面投诉。
学校方面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将这名教师换掉了!
对于这个投诉,我个人认为就是“恶意投诉”和“不实举报”!
这么说吧,我只认为这名教师的所谓情商不够,不能够像其他教师一样,手法老练地、谈笑间就将学生家长按在地上摩擦而没有招架之力!而今的学生家长们,普遍有一种在老实木讷教师身上发泄怒气的“优良”风气!
有时候,我就认为,当下一些学生家长们受的苦,匹配他们做下的恶事!
当下的学生家长群体,如果教师们不能够将他们巧妙地按在地上摩擦,而是彬彬有礼对待,他们就会欺身而上,完全不谈自己原生家庭的问题和基因遗传问题造成的自己孩子学习习惯和学习习惯极差问题,单单以“教师要有畸高的道德水准和化腐朽为神奇、将世间所有无赖培养成金身罗汉的教育教学能力”来要求教师、教训教师,以恶意举报和不实投诉来对待教师,从而摧毁教师们的名誉,给教师制造巨大的精神压力!
我和这名教师有十几年的交集,我很清楚这名教师是什么样的人!
十几年来,这名教师基本没有和我说过什么话,我觉得她的性格有一点冰冷。
我添加过她的即时沟通社交工具,但一年之后,大概因为互相之间基本没有聊过天,她也竟然把我放入了黑名单——两年之后,我向她发送信息的时候才发现这一点。
但是,我始终不认为这名教师师德出现了什么问题——君子之交谈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我没有看到她从学生和学生家长身上牟取什么利益,她也并不在学校里面蜚短流长,根本不参与各种圈子和山头的斗争活动,就是那么淡淡然地上班、下班,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也曾经一度取得过年级段第一名的好成绩。
她任教的班级考试成绩排名而今倒数第一?只要教师的师德没有问题,这个倒数第一就是正常现象——总有人是倒数第一!
慢说师德是评价教师的第一要素,就是不谈师德问题,我们也应该想想现在的学生成绩排名多么变态!
学校硬性规定了高高在上的、并不容易达到的考评标准,这首先就是一个问题;其次,考评标准不单单参考平均分,只要有一个考试不及格的学生,教师之间的评分差距就会拉开很大!
总之,这名教师品行太过端方了!她和我一样,不懂得利用而今所谓的语言艺术把学生家长按在地上摩擦,以致一些学生家长并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从教师身上找原因!——这和会不会与学生家长沟通无关,和这个普遍低智的底层内耗有很大关系,和我们日渐蠢而不自觉的群体风气有关系!
这个时候,学校方面的正确做法应该是支持教师、站在教师一边,做教师的坚强后盾,而不是让教师退出!
可是,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现实是学校方面无底线媾和学生家长群体:只要学生家长群体投诉,他们一定会将所有问题定位在教师个人身上!
好吧,我知道上述有关于投诉的案例不能让你共情,那么,我们再来说说我们这个学校的另一起投诉:指向的对象是一校之长!你将会会发现一个问题:同样是投诉,结果大不一样!
在一个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等级极高的投诉平台上出现了好几则投诉一校之长的公开信息,学校里的教师们分析:从留言里的细节来看,留言者一定是我们教师队伍里的自己人!
如果不是自己人,不可能对学校里面那些真金白银的运作细节那么清楚,也不可能知道一校之长的命门在哪里——这些留言提到的涉及真金白银问题,大家在私下里都非常认可!
大家一致认为,如果相关方面按照这个举报检索下去,这名一校之长极有可能会从自己的一校之长位置上走下来,走进高墙里面去。
在这一则举报面前,我们原本以为一校之长一定会暴跳如雷,像自媒体没有普及之前那些校长一样,在教师会议上暴跳如雷地拍桌子、砸椅子,痛骂一番教师们。
通常,只要教师们被投诉,他们一定会假定投诉者是正义的存在,进而在会议上对教师个体进行公开辱虐——倘若教师品行端方,不那么伶牙俐齿的话!
但是,非常奇怪,一校之长在那几天里反而异常平静,并没有在教师会议上提起这件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再过了几天,人们惊奇地发现,相关留言竟然神奇地在那个平台上的公开信息里面消失了!原本,我们都以为那个平台上的留言都是不可能被随便删除的呀!
办公室的教师们传说:一校之长有通天的能力(也就是具有畸高的情商和广博的人脉),不但删除了相关信息,而且准确地通过网络技术手段找到了这名发出消息的教师。
只不过,现在的所谓教师末位淘汰机制还没有真正全面推开,一校之长还不至于痛下杀手,被找到的教师并没有遭到什么明面上的工作危机。
或许,是不是因为一校之长考虑到这名教师既然已经胆敢这么做,心生忌惮,不太敢将这名教师逼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呢?
反正,这件事后来没了下文。
两相对比,我就问问诸位:您觉得我们教育生态正常吗?
如果我们当下的教育生态不太正常,希望各位不要幸灾乐祸:教育生态一定会从根本上影响我们每个人的生活所处生态——今天你幸灾乐祸,明天的你未必就安然无恙,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