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一锅坚韧顽强致时代
——长篇小说《小乾坤》读后
文/李红梅
《小乾坤》是重庆作家陈泰湧撰写的一部长篇小说，作家以细腻的笔触，在广阔的时代背景下架构故事，从20世纪的计划经济时代跨越到21世纪市场经济时代，具有非常强烈的时代特征。小说以“火锅”的变迁为主线，书写张家和童家两家人的悲欢离合。生动的人物形象、曲折的故事情节、富有特色的语言描写，读之心潮澎湃、荡气回肠，开卷即手不释卷。
人物是小说的灵魂。作家塑造了众多鲜活的人物形象：漂亮能干、杀伐果断的童青青，鲁莽冲动、纯良正直的张隐，智慧多才、重情重义的记者唐奕，这些深受作家喜爱的人物，在有声有色的故事中同样赢得了读者的喜爱。不仅是主角，甚至是脾气暴躁的张昇、本分木讷的吴青云、从小混混成长为炒料高手的胡云鹏、书生气十足的宋军舰等，作家塑造的每一个人物形象都复杂多变、鲜活立体。他们有不同的个性，优点与缺点并存，每个人都在沸腾的生活中蜕变、成长。而这蜕变和成长不是作家告诉读者的，而是在生动的故事中活生生屹立于眼前，笔者读之，仿佛看到了书页上面这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在哭、在笑、在疯、在闹。文中人物所经受的痛和乐、苦和甜，让读者深深地与之共振。文学人物在作家笔下，呈现出艺术的真实性，这是人物的成功，更是作家的成功。
情节是小说的骨架。作家以一锅火锅、两家人的命运起伏和磨难架构起曲折的情节，引人入胜。人物的成长，世事的变迁，在情节发展中徐徐展开。文中主角张隐，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成功的企业家，他的生长期就是火锅的生长期，也是一个城市一个时代的生长期。从一个待业青年到进厂成为一个学徒工人，到闯了祸远走他乡，他干过泥水活儿，做过厨杂工，蹲过看守所，又给餐饮界大佬打过工，担任过渝城美食文化研究会秘书长，后来又在经营上触礁再次蹲大狱，几起几落，终于成长为“有技术，有经营管理的经验，有担当”的企业家。与之同命运的，有他的家人、朋友和爱人。
他们命运多舛，却顽强地与命运抗争，但生活不是童话，不是所有的抗争都有美好的未来。因此，作家描写了死亡，把人物在抗争中的惨败呈现给人看。如年轻有为的宋军舰、活泼可爱的小美死于遗传性疾病，快要成为新娘的肖春死于车祸，张昇死于所有的念想破灭，胡文鹏因为爱情而选择了自我毁灭……乍读之下，感觉作家的笔是残忍的，而这就是生活，有“命中注定”，也有“意外”，甚至还有时代碾压过的不幸。每一个美好生命的逝去，都让人遗憾，让人扼腕。
人物的悲欢离合在广阔的时代背景下一一上演，在时代的洪流中，人物命运是那么地不足挂齿，他们紧握命运的脉搏，与时代同步，同命运抗争。即便世事无常，生命渺小，在变幻莫测的命运面前，唯一能掌控的是渝城儿女不屈的意志。作家描写时代所涉及的社会问题，更在人物的情感纠葛之外，使小说更具深度。
小说着眼于“火锅”这个看似微小的切入点，以火锅的变迁暗合时代的变迁、人物的成长，渝城儿女的坚韧顽强跃然纸上。小说中，从连锅闹到双椒汤，从双椒汤到火锅，火锅从一开始的徒有其名到后来确有其实，随着小说人物的成长，鸳鸯锅、火锅伴侣等应运而生，火锅从低端走向高端，这何尝不是人物的变化与成长？时代在变，人在变，火锅也在变。就像张隐，从最初的鲁莽，到如今的勇于担当。在笔者看来，张隐是渝城千千万万普通又坚韧的渝城崽儿的象征。没有人是能一帆风顺的，没有谁的成长是能一蹴而就的，所有经历都是成长，所有苦难都是历练，好好活着，既是对逝者的怀念，也是对生命的敬畏。
重庆人读本土作家的书，格外地酣畅淋漓。作家的语言风格多变，在方言和书面语言中自由切换而毫不违和，地道的渝城文化元素，读来妙趣横生，且借由文中人物之口，更是金句频出。譬如嘴巴和脸巴，譬如糯米老头儿，譬如对生活哲学、对美食的娓娓道来……既寓庄于谐，又如数家珍，读来让人捧腹。
一口气读完，感受良多——哪怕生活一地鸡毛，却总有一些美好值得记录。生命是种体验，好与不好都是经历。就像文中主角张隐、童青青，哪怕伤痕累累、跌跌撞撞，也不会改变一路向上、坚韧前行的轨迹。他们，和小说中的众多人物，在重庆特色美食——麻辣鲜香的火锅的沸腾里，煮出了一锅生死悲欢，煮出了一锅坚韧顽强，让我们感受到了时代强而有力的脉搏。
向时代致敬！
作者简介：李红梅，中学高级教师，九龙坡区作协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