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袁汝波水墨人物画作品展”在郑州美术馆新馆开幕以来，受到观众广泛关注和好评。展览共展出了百余幅写意人物画精品，其中，《焦裕禄》《八月桂花遍地开》《红旗渠》三幅作品，令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纵观袁汝波的水墨人物画，始终坚持以“人”为轴心，以“黄土地”为底色，在坚持传统笔墨的基础上，融入现代精神，其创作不仅是对于中国传统写意人物画的传承，更是对时代精神的回应。他以高超的写实功力，独特的笔墨语言，将个体与时代、地域与民族融为一体，展现其对于艺术的坚守。
在《焦裕禄》的创作中，袁汝波并未按照传统文人画的处理方式进行随意的写意勾勒，也有别于西方的明暗立体塑造。他大胆使用渴笔宿墨对焦裕禄眼睛进行刻画，堆积出深陷的眼窝，显示人物积劳成疾的特征，通过线面结合，浓淡相宜，方圆转折，将衣服的纹理质感刻画得形象生动。身后的农民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跟随在焦裕禄的身后。画面背景中若隐若现的泡桐树林，既非传统山水画的程式化符号，也非西画透视的机械再现。袁汝波创造性地采用散点聚焦法，让观众的视线在人物主体与环境间往复游移，这种空间处理使历史人物不再是孤立的个体，左上方成片的红色旗帜更是与时代相呼应，构成了有机的生命共同体。
《八月桂花遍地开》的创作是袁汝波基于长期的田野调查而完成的，他曾两次深入商城县，探访革命遗迹、搜集老照片、观摩民间歌舞等，正是由于丰富的材料才使我们看到了土地革命胜利时的欢愉场景。《八月桂花遍地开》根据同名歌曲进行创作，记述了土地革命时期第一个红色政权的成立。袁汝波巧妙地将音乐旋律诉诸视觉，画面中行军队伍的律动、军民手中彩带的起伏都好似跳动的音符，通过整合让静态的画面显示出磅礴的气势，虽场面壮大但不失细节刻画。整幅构图虽继承传统山水画的散点透视，但其精神内核与表达方式都极具现代性，他以浓淡干湿的线条勾勒人物面部及服装，通过墨色渲染使画面统一，以皴擦表现远方大别山的雄浑厚重。值得一提的是，画面上方中心位置红色的渲染，象征着初升的太阳，也象征着革命的胜利终将到来。大别山精神的核心是“坚守信念、胸怀全局、团结奋进、勇当前锋”，袁汝波用桂花的繁茂将这一精神转化为视觉语言，与歌词主题相呼应。在此幅作品中，通过军民面部表情的描绘，为我们生动展现了革命洪流中的普罗大众，正如在《八月桂花遍地开》国画长卷创作成果研讨会上所倡导的，只有真正了解历史，才能真正创作出富于地域特征的红色精神。袁汝波以艺术家的使命感，将散落的革命符号进行凝结，也让民歌的旋律在笔墨间流淌。《红旗渠》作为袁汝波的代表作品，以全景式构图为观者再现了林县（今林州市）人民开凿“人工天河”的壮阔场面。以往对于红旗渠精神的表现，多以山水画为主，而袁汝波选择以长卷人物画的表现形式对红旗渠修建过程进行直观再现，既含有水墨的写意韵味，又赋予人物雕塑般的体积感，是很少见的。全画最为精妙之处便是对于个体人物的描绘，数百名劳动者站在峭壁之上，尽管面对如此庞大的群体，依然可以直观地感受到每个人物的面部表情与身体动作。中侧锋交互为用，画出衣纹褶皱，动作随线条转折与墨色浓淡而展现，身后的太行山多以枯笔焦墨皴擦，在这种浓淡干湿之间，揭示人与自然抗争的关系，形成“人定胜天”的视觉隐喻。通过群像的表现方式，使红旗渠精神在当今又有了新的意义，袁汝波通过这幅画作叩问：生活在如此的幸福时代，你是否还有仅靠双手劈开生路的勇气呢？画面右侧用朱砂染就的成片的红旗，不仅是对红旗渠精神的永恒致敬，更是一面镜子，提醒观者，伟大的工程背后，是无数劳动人民的艰辛付出与坚定信念。在物质丰裕而精神相对匮乏的当下，这种不畏艰险、团结奋斗的力量，依然值得提倡。
在人物画越来越偏重表达形式的当今，袁汝波仍然坚守传统，这是十分可贵的。这三幅作品构成的精神三部曲，既是对集体记忆的发掘，又是对于时代精神的礼赞。“如何在继承传统中发展？如何以水墨写意表现时代精神？如何进行主题性绘画创作？”袁汝波皆以其画作进行了解答。相信当观者走出展厅，那些纸上的墨痕，已然转化为镌刻在心中的精神图腾。
（作者刘宁系郑州美术馆宣传推广部主任，杨赛楠系信阳学院美术与设计学院研究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