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中的人生收获
——苟刚散文集《在故乡的原野上奔跑》读后
蒋登科
来自家乡的苟刚老师发来他的散文集《在故乡的原野上奔跑》书稿,希望我谈一谈读后的感想。这些来自大山深处的信息,激起了我浓厚的阅读兴趣,也勾起了我的温暖记忆。
《在故乡的原野上奔跑》 中国书籍出版社出版
苟刚是一位扎根基层的中学老师,曾在家乡的多所学校任教,从乡镇中学到城市学校,从初中教师到高中教师,从普通教师到中学校长,他一直没有离开过教育工作,也没有离开过我熟悉的家乡。作为一个从山里走出来的农民后代,我太了解教育对于家乡发展具有的作用。我读书时的老师们已逐渐老去,有的甚至离开了我们,我的同龄人也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但令人欣喜的是,新的一代教育人逐渐成长起来,成为家乡教育发展的中坚。细想起来,苟刚现在的年龄大致就是我读中学时大多数老师的年龄,正是年富力强的人生岁月。
我和苟刚认识已八年多了。2015年4月中旬,苟刚、卢海陪同时任恩阳中学校长的杜召义先生和学校的老校长、我的老师冯英德先生一行到北碚,与西南大学附属中学的领导交流校庆相关事宜。我们几个毕业于恩阳中学的老学生和他们一起小聚,谈到当年读书时的情景,谈到母校的190周年校庆,非常愉快。几年时间转瞬过去,我们平常联系并不多,但我一直关注着家乡和母校的发展,苟刚、卢海都已成长为家乡教育系统年轻有为的领头人。
有人说,要给学生一杯水,自己要有一桶水,更要成为长流水。扩大一点说,要教育好学生,老师必须有丰富的知识、良好的心态、高超的技巧、温暖的情怀。其实,很多在基层从事教育工作的老师都有这样的心态和精神,只不过我们没有切身去体验,难以真切地感受到。苟刚不一样,他自小就喜欢写作,记下自己的经历和心路历程,使我们可以通过他的文字了解一个教师丰富的内心世界以及扎根教育工作的奉献精神。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也是无数山区教师的代表,通过自己的经历和思考说出了基层教师的心声。
这本散文集包括三个部分,我几乎是一口气读完的。
“陌上花开”写的是苟刚的生活经历,他讲的故事、玩的游戏,他心目中的祖父、祖母、外爷、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儿女,在很多家乡人那里都有深刻的记忆,有些游戏也是我小时候玩过的,因此读起来非常亲切,仿佛带着我回到了几十年前的童年岁月和青少年时代。那时的生活很艰难,但我们并不孤独、寂寞,我们通过身边的各种游戏和随时随处都可以见到的山川树木、鸟兽虫鱼、高天流云、风霜雨雪寻找着乐趣,通过长辈和伙伴们吟唱的童谣体验人生的丰富,并从中学到了尊重长辈、敬畏自然的品性。而且,艰难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人,往往都有吃苦耐劳的品质、不断奋进的勇气和追求超越的梦想,一般不会有什么心理上的毛病。我想,苟刚回忆这些经历,其实也是在回望自己的心路历程,回望自己的成长之路,回望自己在“原野上奔跑”的付出与收获。
“黉门晨钟”主要写苟刚受教和从教的经历。在我的印象中,比我年轻不少的苟刚在接受教育的过程中应该是一路顺畅的。但读完他的这些文字,我才发现,他居然读过中师。在我小时候,我们对外面的世界了解不多,被人们昵称为“巴师校”的巴中师范学校是距我们最近的殿堂,也是我们向往的地方,毕业后可以脱离农村,避开日晒雨淋,每个月有工资,过上令人羡慕的生活。我的一些老师就是“巴师校”毕业的,教学水平很高。不过,随着教育事业发展,师范学校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并将成为人们的记忆。在我读书时,好像只有成绩最优秀的那一部分初中毕业生才有机会报考中师。苟刚读书时,大学还没有扩招,很多农村学生的选择估计也差不多。他的成绩应该很优秀,才在初中毕业就进入了中师。读了苟刚的文字,我才知道他和我一样,小学是在乡村学校读的,不过,他比我好,读初中没有像我那样跑到很远的邻村甚至公社小学。或许正是因为拥有这样的条件,他才更早地跳出了“农门”。在他的受教、从教经历中,我读到了他在学习上的用心,读到了他对老师的尊敬和感恩,读到了他追求自我提升的努力,读到了他对学生的关心、爱护,我似乎通过他看到了我读书时的乡村教师、乡镇教师那种令人感动的奉献精神。没有他们的辛劳和奉献,大概也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萤窗夜话”可以看成苟刚从教生涯的精神收获,也是他的人生感悟。他通过解读一些经典的诗文,发掘古人留给我们的人生哲学。我猜测,有些文章是他为教学需要而撰写的。但是,和我们从一般的教辅读物中读到的解读不一样,作者在解读中融入了很多自己的思考,甚至和自己的人生、梦想结合起来,既可以为学生的理解提供方便,也包含着一个教师对学生的期待。学生从这些解读中学到的不只是知识,还包括做人的道理以及不断奋进的精神。和他的其他散文一样,这些感想写出了他的人生思考、人生态度、自我提醒;他还把这些感悟以书信等方式传递给自己的学生,试图将优秀的文化、美好的品质一代一代地延续下去。
苛刻一点说,苟刚的这些文字在艺术上并没有多少突出之处,他只是对自己的人生经历、成长感悟进行了平铺直叙的记录,但它们质朴、真实、动人,尤其是像我这种从大山里走出来的人,读起来觉得非常亲切,有如重新回了一次故乡,重新走了一遍年轻时走过的山路,重新见到了那些影响过我的亲人、老师和同伴。我在文字中感受到了作为教师的苟刚的柔软内心,充满感恩、关爱,我更读到了他的坚强、奋斗、奉献和梦想,我甚至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不断变化、充满希望的家乡的美好图景。我相信,他的老师、家人、朋友、同事、学生读到之后,也一定会有我这样的感受。
《在故乡的原野上奔跑》是苟刚的自叙传,也是一个教师的奋斗史、心灵史。“奔跑”是这部散文集的关键词,扎根是这部散文集的立足点,奋斗是这部散文集的精神内核,怀念与梦想的叠加建构了这部散文集浓郁的人生芬芳。
谢谢扎根家乡教育事业的苟刚老师,感谢苟刚老师用心呵护家乡孩子们的健康成长,祝福苟刚老师写出更多关注家乡的优秀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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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蒋登科(四川省巴中市恩阳区人,文学博士,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重庆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诗歌学会常务理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