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孙晓明
中央广播电视总台金牌播音员欧阳夏丹在《跟着欧阳夏丹游东平》中声情并茂地解读了中国古代第一坝“戴村坝”,用有方法、有智慧、有美景“三个绝了”,高度赞扬了明代初年修建的山东东平戴村坝取材用材、精准定位和施工、堪称“戴坝虎啸”的美景。
历史给大运河开了个玩笑,催生了戴村坝
“南都北戴”,戴村坝与“都江堰”齐名,被誉为“中国第一坝”。始建于明永乐九年(公元1411年),已有600多年的沧桑历史,依然拦蓄分流功能威力巨大。当年它的修建,主要是拦蓄大汶河水,使趋南旺,以济运道,其功能等同于人之“心脏”,故把戴村坝誉为“运河之心”。由于戴村坝引汶济运的枢纽作用,保障了明清两代500多年的漕运畅通兴盛,对我国南北政治经济文化交流融合、社会发展起到了重要支撑桥梁作用。
著名史记类书籍《明朝那些事儿》写道,朱棣迁都北京的主要原因是为了控制北方边界,保证国家安全。迁都的最大难题:漕运不通。但怎么解决这难题,书中一笔带过:“永乐九年,朱棣命令工部尚书宋礼治理会通河,以保证河道的畅通,宋礼是一个很有能力的水利专家,他完成了任务。”以书中原话说:“《永乐大典》也修出来了,搞点水利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当时修治河道之事,绝对没那么简单。明初的漕运不通,其实是在为元朝的一个昏聩设计填坑买单:问题就出在会通河。
元朝定都北京(元大都)时,为解决漕运难题,特意开凿了从张秋到临清的一段河道,叫作会通河。但这条运河投入使用后,却发现是个悲催大坑:会通河河道中间地势恰好高出一块,河道说断流就断流。待到明朝开国后,为这条报废的河道动用了不少人力物力却依然没有修好。倘若狠心抛弃?更有严重水灾隐患。大明要想迁都成功,就要先解决这烂尾工程。而在工部尚书宋礼接盘了这个大坑后,一开始也是栽得很惨。十六万五千民工掘地三尺,却该堵照样堵。着急上火的宋礼,三顾茅庐,问计于白英老人,经过与沿河民夫百姓集思广益后,终于脑洞大开:翻不过这个河道?那就给它灌水!
于是,人类水利史上一个空前创意诞生了:宋礼在山东东平戴村坝筑坝,把滔滔汶水引入会通河,汹涌而来的激流, 轻松就翻过了先前叫人抓狂的河道高地。困扰元明两朝的水利技术大坑,就以这神奇设计思维轻松填平。趁热打铁的宋礼,又在会通河周围修了三十八处水闸,专用调控流量。曾经是世纪烂尾的会通河,一下彻底畅通无阻,以每年四百万石以上的强大航运能力,漂亮扛起京杭大运河漕运物流大旗。甚至到了几百年后的清代,这套明朝留下的强大水利操控系统,仍把来访的欧洲人惊掉下巴。康熙年间来华的荷兰使团,一开始坚决不相信这段运河的设计思路。还好奇地扔下木棍试试水流,然后就清一色服气。乾隆年间来华的马噶尔尼使团,也对会通河的水闸啧啧称羡:“和欧洲水闸不一样 ,它的水门构造非常简单,容易控制,修理起来也非常方便。”
明史详细记载了明初疏浚大运河的这段历史:受朝廷派遣治理运河的工部尚书宋礼等采纳了汶上民间治水专家白英提出的“引汶绝济”的建议,破元代罡城坝,使汶水西行,至汶水下游的戴村附近拦河筑坝,遏汶水入小汶河南流,“使趋南旺,以济运道”。戴村坝的建设使用了堪称如今的“钢筋混凝土”技术,将柏树木头表面烧至碳化后作为“钢筋”,再在木头之间浇筑黏性灰土,打桩筑坝,坝上巨大的石料间则用一个一个的铁扣相连,用糯米汁和杨树汁搅拌浇筑,把大坝锁为一体,历经600多年坚固不溃。
修旧如旧,历经600多年戴村坝重获新生
600多年的戴村坝经历了6次大修,至今风韵犹存,仍然十分坚固。尤其是2001年8月,大汶河突发历史上最大洪水,戴村坝乱石坝部分被冲毁,山东黄河河务局汛后立即上报申请修复。山东黄河河务局、东平湖管理局组织专家对修复戴村坝工程进行反复论证,在此基础上,研究制订了修复方案,确定了“保护历史古迹,恢复工程原貌”的总体原则,委托黄委设计院(黄河设计院)承担设计任务。戴村坝修复工程自2002年4月13日开工,2002年7月14日当年应急度汛项目主体完成,满足度汛要求;2003年8月18日完成主体工程,具备了拦水缓流功能。工程刚完工不久,8月下旬,大汶河洪水如约而至,壮观的激流如飞瀑而下,隆隆的水声在耳边轰鸣,戴村古坝巍然屹立,至今安澜无恙。
“水势似千龙同舞,涛声似白虎同啸”,作为世界文化遗产、中国第一坝的戴村坝早已成为全国水情、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成为令人心驰神往的黄河和大运河自然文化明珠。历史地理学家邹逸麟认为,纵观历史,京杭大运河与黄河的关系,可以说既是“亲家”,又是“冤家”:运河离不开黄河,但最终也为黄河所毁,成了传统社会无法解决的矛盾。而今,随着我国经济、科技事业的巨大发展和进步,大运河与黄河再次“结亲”并顺势完成运河过黄。目前运河的改造条件已经具备,只待开工建设。
(作者系中国粮食行业协会理事,泰安市作协会员,文史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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