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起案子办结有感,在个人自留地抒发抒发情绪,无病呻吟尔。
这个案子办的太憋屈,不是因为案件本身,而是因为人,对,就是人,人是一个奇特的生物,林子大了,啥鸟都有,人也一样,每一个人都是唯一的个体。
执业以来,办理的法律援助案件及个人委托案件不少了,大部分人比较好相处,平时的咨询接待不算累人,一个刑事案件从接受委托到办结,包括电话及见面沟通,平均二三十次吧,基本上一个周联系一次,每次时间几分钟,这是正常操作。
这次不同,我把两人的手机记录翻出来数过,去年4月份至今,一共电话沟通113次,其中,15次的通话时间在10分钟以上,这15次中,有5次通话时间超过30分钟,有8次通话在晚上22时后,最晚的一次通话在23时30分左右,通话时长30分钟左右。
以上尚不包括拨打我电话因故未接的30次。
除去电话沟通外,我还与嫌疑人在看守所见面2次,首次会见嫌疑人约3-4个小时,基本就是早上去会见两个小时左右,下午继续会见两个小时。
嫌疑人取保后,又与家属及嫌疑人见面沟通过4次,这种见面沟通每次就是半天。
可以估算,仅仅与嫌疑人的沟通上,就支出了巨额时间成本,尚不包括为了申请取保,去公安一次,去检察院一次,可以阅卷后,因为阅卷,我去了三次检察院,因为与案件承办人的沟通,我去了三次检察院。
这还不算,阅卷是不是要花费时间,本案卷宗正卷7本,补充侦查卷5本,卷宗数量保守估计在2000页以上。
经过反复对卷宗的研究,还要撰写相关法律意见。
这个案件的独特之处即难点在于做家属的工作。
以前的文章中我说了,律师是做“人”的工作,其中的人包含了“嫌疑人”、“嫌疑人家属”、“办案单位的办案人”。
很多时候,你会发现,与嫌疑人及家属沟通更难。
这个家属是个体制内的公务员,社会地位较高,智力情商超群,和这种人打交道可不简单。
这个人也是矛盾的,性格有点霸道,个人主义意识浓重;同时又没有独立判断能力,容易听信他人;但是,又不愿意完全相信一个人。
以上特点就会造成他和我沟通中带来的割裂感。
我和他的沟通主要干两件事。
第一件事,安抚情绪,当情绪树洞,我需要承受住他的焦虑情绪,这是心理咨询范围,这部分不用多说,要多听他倾诉。
第二件事,说服他,这部分集中体现他的割裂感。
首先,他会口头上赞同我的观点,会夸耀我非常专业,相信我。这是情商高的体现。
其次,他有很多公检法律的朋友,除了咨询我,还会去咨询这些朋友,每个人的话他都认为有一定的道理,然后他又会把这些人的观点拿过来试图说服我,我又去说服他,过了一段时间,有人给了他新的观点,他又会否定以前的老观点,又会咨询我是否认可新观点,如此反复。总之,不管是我的观点,还是别人的老观点及新观点,他都不一定全部认可。
最后,其实他自己有一套歪理,这套歪理是他通过抖音、百度等互联网平台自学而来,并且深信不疑,如果朋友的观点刚好和这套歪理一致,他会非常高兴。
应该明白为什么要打一百多个电话的原因了吧,我和他之间是一场拉锯战,看似两人都非常尊重彼此,实则各有所思。
面对这种人,如果你斗不过他,说理也说不过他,那你将会成为他法律的奴隶,他让你往南你就往南,让你往东就往东,让你马上去会见,你能拒绝吗?
在这场太极比试中,还好没有落入下风,看上去算棋逢对手了。
应对这种人真的难,如果还附带了焦虑属性,那就更难应对了。
如果能够挺过去,不失为一种磨砺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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