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把幼儿园申请表递给我时,我注意到他的手机屏保换成了一个女人的背景。
他看到我的目光,把手机反着扣了下去。
“这是谁啊?”我装作不知道问他。
他笑笑,“手机自动换的,我也不认识。可能是明星吧。”
拙劣的谎言。
见我没说话,他转移话题。
“我要和爸爸一起去考察一下学校,你最近身体不舒服就别去了。”
我淡淡应声,看着他脚步匆匆,出了房门。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大路上,我偷偷开车去了城西别墅。
翻进别墅后,我发现房门没关,径自走了进去。
一楼的卧房里堆满了二人的合照,像是一种无声的炫耀。
照片里顾凛的眉眼英俊,眼神却比看我的时候更温柔。
一步两步,我走了过去,才发现床上还扔着一些不可名状的玩具。
布料少到惊人的衣服,还有从未见过的玩意儿,说明他和阮柚在一起,与和我在一起时截然不同。
我的心骤然一痛。
顾凛性子冷,对于男女之事也不热衷。
自从我生了孩子后,更是鲜少和我同房。
可和阮柚在一起,他却很热烈。
我一步步走过去,心越来越凉。
儿童房里堆着满满的玩具,最底下的铁盒里压着三本相册。
第一页是顾凛和阮柚在婚纱店的合照,日期是我们领证前一周。
最后夹着张出生证明复印件,父亲签名栏填的是顾凛的名字。
我的手有些颤抖,这家医院,和我生产时是同一家。
当时顾凛站在产房外,或许,就是在陪阮柚。
就连爸妈,可能都在她身边。
一瞬间,我有些怀疑,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你还是这么喜欢翻垃圾,到底是流浪汉出身。”
阮柚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脸讥讽,“四年前你翻出我推你下楼的监控,这次又找到什么宝贝?”
见我不说话,她踢开地上的乐高坦克,“阮星眠,你现在是不是很心痛?”
“我就喜欢看你难过的样子。”
“明明是个小乞丐,凭什么摇身一变成了大小姐?又凭什么抢走爸妈的宠爱?”
“哦,对了,你也没抢走。”
她掏出手机按免提:“爸,我和阮星眠,你更爱谁?”
通话录音里,传来爸爸笑呵呵的声音,“当然是你了,我的乖女儿。”
我双眼赤红,却更不理解,既然不想要我,当初为什么把我找回来?
阮柚走到我面前,捡起相册里的东西,一一收好。
“阮星眠,你这辈子,都得被我踩在脚底下。”
“你的老公,你的爸妈,都会是我的家人。”
“像你这种卑贱的人,注定了一辈子没人爱。”
她说得难听,我却无言以对。
事实如此。
下一秒,手机屏幕亮起,阮柚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顾凛的声音,“老婆,我和爸爸看完学校了,等会就去找你,你想吃什么吗?”
熟悉的声音让我干呕。
阮柚晃了晃手机,“看见吗?顾凛也只爱我。”
“就算你们是合法夫妻又怎样?我才是顾凛最喜欢的人。”
我转身想逃,顾凛打来了电话。
“眠眠,今晚我得加班,先不回家了。”
一抬头,阮柚笑得讥讽。
“我要是你,就死了算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或许狼狈得像条逃窜的狗,又或许,像个傻子。
我蜷缩在沙发上,大脑一阵阵地抽痛,心脏也有些不舒服。
霎那间,我想到一个方法。
我给爸爸和顾凛发了消息:“我心口疼得厉害,能回来陪我吗?”
这是我给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他们还是选择了阮柚,那我就会假死脱身,远离这个家庭。
手机屏幕亮了几次,我惊喜地拿起,又放下。
都是软件的推广通知。
一直到了晚上九点,才有人回消息。
爸爸说:“在陪客户打高尔夫,你不舒服就去医院。”
顾凛发来语音:“眠眠,再忍忍,我开完会就回来。”
时针转过四圈半,指纹锁才“嘀”地响了。
顾凛的皮鞋哒哒地踩在地上,不紧不慢,几分钟后,冰凉的手才贴在我额头:“是不是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我盯着他脖子上淡淡的红痕,心里悲凉。
颜色虽然浅淡,但到处都是。
这绝对是阮柚刻意的炫耀。



顾凛抱起了我,去了车库,带我去医院。
一路上他温言软语,时不时看看我的状态,满是关切,和刚结婚时一样。
可我看得真切,那不是爱。
爱是独占。
医院走廊飘着消毒水味。顾凛扶我在心内科坐下,手机突然震起来。
“我去接个电话。”
他转身时,我瞥见来电显示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阮柚的生日。
他脚步匆匆,马上就消失在门口。
诊室门刚关上,我放下就诊单,跟了出去。
安全通道传来他刻意压低的嗓音:“都说了今天陪他看病……你非要现在闹?”
原来是阮柚找到了这里。
他们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阮柚的裙子已经被撩到大腿上。
阮柚笑着在他怀里蹭了蹭,“我吃醋不行吗?”
顾凛轻笑一声,捏住了她的下巴,“我是她老公,你吃哪门子醋。”
阮柚故意亲了他一口,“那你爱我还是爱她?”
“行行行,最爱你好不好?”顾凛脚尖烦躁地点着地面,“你先回去吧,等她做完检查我就过去找你,现在你老实点。”
阮柚有些不满,“我也生病了,就在隔壁病房呢。”
顾凛下意识将额头贴在她额上,“有些热,感冒了?那你等等,我两分钟后就去找你。”
阮柚这才同意。
我苦笑一声,心已经麻木。
转身刹那,却不小心碰到了墙边的拖把。
“谁?”
通道内传来顾凛的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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