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济南有雪,坐在阳台上泡壶略带苦味的红茶,看雪花大如席,是种很特殊的感受,并未到喜欢怀旧的年龄,但早春之素总勾起往事的回忆,昔日的一些求而不得也慢慢涌上心头。
刷手机时,看到了一篇写我初中母校的文章,名字就叫《赵寨子中学》,作者应该就是我的同班同学,当然更是同龄人,从他文章置顶的毕业照片上能找出我十五岁寒酸的样子,另外从他文字记叙中提到的人确确实实都和我相濡以沫过,白头发的米校长,戴眼镜脾气略显暴躁的郭老师,将我打入尘埃的英语穆老师、还有就是语文老师的更迭等等细节都非常真实,那就是我曾经的生活。但也不得不提一句,我实在想不起这位作者的样子甚至是名字,无所谓难辨真假,也根本不是唤醒记忆,客观情况就是,太多曾经路过的人和风景都随风而逝了,你是谁或者我是谁都不重要,浅浅时光淡淡忧伤也不重要,当你走了很远之后,地平线的位置慢慢会融入起点。
那篇文章下不少人留言,显然都是和赵寨子中学有交集的校友,其中不乏我认识的人,只是我仍要更正一点,我们那个时候学校的名字并不叫赵寨子中学,而叫赵寨子联中,此外毕业照片上绝大多数同学都成了农民,我也是那种照片拍摄后离开的故土,已经五十年了,往事如烟,只是烟会消,云会散。
初中同学中印象很深的并不多,否则也不至于前段时间写我的初中时,首先提那位胖揍我的乡间妇人(感兴趣的可以去翻阅啊),我给那篇文章留言时也提到了两点,其一我是文章作者的班长,虽然后来主动辞了;其二就是我们俩有个学习不错的女同学叫宋淑芳,那曾经是我的学习劲敌,我初中成绩可以用骄横来描述,即便英语那一科弃考都能在班里稳居第一,而宋同学则是为数不多对我构成竞争的存在。
记不清楚小女生的样子了,看毕业照也没辨认出来,似乎那个年代的女生是按照模板制作的,分为扎鞭子和不扎鞭子形、慈眉善目形和横眉立目形等等,不但是我们班,即便前后十年的毕业照都差不多样子,我初三曾经很牛掰说农村女生嘴里都带葱蒜味道,结果被本班一个叫宋华的城镇女生臭骂了几天,堪为奇耻大辱,但那是我活该!为自己早年的不成熟向同学道歉。哦,骂我的女生也姓宋,也许那时的我和宋姓有点小缘分,后来和宋华同学在县城还有交集,但那时她已经不骂我了。
初中老师们就不多恭维了,简而言之吧,他们不但教会了我知识,更是让我读懂了人性的复杂,成长之年没有人真正帮过我,成年人的丑陋和俗不可耐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领略的,我曾经警告自己不要活成他们的样子,好吧,可能现在我失败了。也许俗不可耐是人生的铠甲,非要不识进退,那才是人生真正的悲剧。我那些可笑但不可敬的老师们挺好玩的,有用脏的几近于泼妇的语言骂学生的、有明目张胆贪污班费的、有两对教师夫妇齐上阵厮打谩骂的,最有甚者就是和女生做苟且之事的,也许从那时我就对为人师表这个词汇有了很不健康的认识,以至于后来报考大学,我坚决填写对师范类不服从分配!
再回到同学中说几句,就像我刚才提到的宋淑芳同学,应该是能考上中专或者上重点高中的,她很有天赋脾气也很好,就是家里很穷,那时其实我家条件也很一般,但相比之下能算得上富裕之家了,印象中宋同学每年冬天脸上的冻疮都裂开口子,血淋淋的,以至于天气暖和后都有块紫色伤疤。当时我不明白,像她那种家庭条件是不支持复读的,可在八十年代,不复读的初中几乎不可能考上初中中专,也等于断绝了一条向上的道路。我也参加了初中中专预选,过关后名额卖了三十块钱,只是让我真正去考,我也考不过,宋同学就更没希望了,因此她后来大概率变成了农妇,这不是个人的悲剧,而是时代的悲剧。
改变自己需要努力,也需要环境,大概这就是一命二运的解释。岁月终无情,让我们走过,也修理过我们,最后又让我们把它忘怀,河床上的泥沙泛起,水并未浑浊,我们就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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