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赖昌星案发,中央政府震怒,派出调查组前往福建彻查这一案件。没承想,队伍之中出了一个内奸,时任公安局长的庄如顺居然通风报信,据说是连打4个电话催赖昌星赶紧走?究竟,这一情况是否属实,作为执法人员,庄如顺又为何铤而走险,知法犯法呢?今天,就让我们来一探究竟。
1999年赖昌星案发逃往加拿大
改革开放以来,福建厦门作为重要的对外开放门户,承担了与海外各国沟通往来开展经济贸易的重要责任。随着经济快速发展,许多有经商头脑的人纷纷选择下海,涌现了大批成功商人,但也有许多不法分子尝试踩着开放的东风牟取利益,通过违法方式得到更多非法收入,以满足自身的欲望。其中,走私成了国家重点打击的经济犯罪类型之一。
1999年的赖昌星案是其中最为严重的案件之一,其严重性不仅仅是因为涉案的金额、人员数量都十分庞大,更因为在厦门乃至整个福建牵扯到的公职人员众多。此案一发,全国震动,赖昌星犯罪团伙对国家财税收入造成重大的破坏,更导致国家经济秩序直接受损。
为什么这么说?正是因为作为国家经济秩序维护者的当地公职人员,在赖昌星提供的长期的金钱、情色交易浸淫下,心甘情愿地充当这个不法团伙的保护伞。
在中央成立调查组对赖昌星走私一案进行彻查的重要关口,赖昌星通过与自己勾结已久的公职人员提前得知了这一消息,立即拖家带口迅速逃遁至加拿大。更为可笑的是,赖昌星尝试通过申请难民身份的方式来躲避制裁,但显然,他并未能如愿。
加拿大最高法院拒绝了赖昌星的难民身份申请,认为他是有史以来中国最大的经济犯,不属于本国划定的难民类型。
此路不通,赖昌星只能够如鼠一般四处逃窜躲避。经过12年的不懈追捕,赖昌星终于落网,并在2011年夏天被遣返回国,接受迟来12年的法律审判。2012年初夏,厦门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对赖昌星一案进行公开宣判,最终,他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庭后,赖昌星并未提出上诉。
赖昌星犯案开始,直到1999年案发,已经经过了8年的经营和发酵,那么,赖昌星究竟是如何一步步构建出如此庞大的犯罪网络,甚至还能拉拢一批位高权重的当地官员来为自己保驾护航的呢?主要有以下两方面的手段。
从点、线、面构建庞大的走私犯罪集团。赖昌星先后在厦门、香港等经济特区设立据点,通过成立贸易公司的方式掩盖自己走私犯罪的实质,逐渐构建成了一个巨大的、有组织的、有预谋的专业走私犯罪网络。那么,赖昌星的犯罪团伙究竟是如何具体开展走私行动的呢?
他们从多种不同的贸易商品入手,通过拓展经营范围,将汽车、半成品油、香烟等价值较高的商品作为重点走私工具,使用重复出口、品名造假等手段,有时甚至会直接采用强行闯关的方式将货物运送出去。
前后八年,赖昌星犯罪团伙非法走私涉案金额超过270亿元人民币,其间发生偷税漏税金额接近140亿元人民币,无论是对国家财税收入还是对相关贸易产业都造成了极为严重的打击。
拉拢公职人员充当自己的保护伞。赖昌星是如何拉拢众多公职人员来为自己的不法行为提供便利的呢?无他,唯财与色。想要钱,他赖昌星手中多的是,想要女人,赖昌星也有办法。
不仅如此,连公职人员子女的生活赖昌星都考虑到了,在赖昌星集团公司中,有大量员工都是厦门市级领导、公安、边防、海关等重要单位、部门要员的子女,赖昌星往往会提供极高的薪酬,却不需要他们真的做什么工作。
案发之后,根据调查,赖昌星团伙前后仅用于贿赂国家公职人员的金额便接近四千万之多,涉案公职人员的数量更是惊人地超过了60名!
如此庞大的人数,何愁不能构成一个足够强大的保护网呢?里面最为关键的保护伞既有当时的厦门海关关长、公安部副部长,更有总参谋情报部副部长。这些人都位高权重,却以权谋私,与犯罪分子沆瀣一气,中饱私囊。
公安局长连打4个电话,催他赶紧走
1999年8月正是最炎热的时候,赖昌星从香港乘坐飞机回到厦门,左脚正准备跨出机舱,手机立即响起,感觉不妙,一看屏幕,赖昌星发现给自己打来急电的,是自己的好兄弟庄如顺。庄如顺可不是普通人,他当时正是福建省公安厅副厅长,兼任福州市公安局局长。
赖昌星心下立感不妙,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还这么急,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果然,电话一接通,庄如顺急切的声音立即传来,他先是骂了几句脏话,随后便让赖昌星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再也不要回来了!
这话似乎难听,对赖昌星来说却成了一道救命电话。他立即意识到,自己在厦门恐怕是前途已尽了。赖昌星迅速转身走回机舱,让随行的侄子联系厦门机场的领导让他们马上安排一架最快的飞机将一行人送回香港。
赖昌星“厦门教父”称号确实是名不虚传,厦门机场的人丝毫不敢怠慢,当场决定派遣一辆直升飞机护送赖昌星离开。
20世纪与21世纪相交之际,针对日渐猖獗的犯罪走私活动,国家重拳出击,在沿海地区数个经济特区均下派调查组,其中,调查人员早已进驻福建多时,他们要重点调查的,正是赖昌星走私案,此行目的就是为了搜集足够多的证据使这一团伙认罪伏法。
后期,经专案组调查证实,庄如顺确确实实打电话通知了赖昌星,催他赶紧走,但并不像一些媒体所称连打4个电话。不过,这种情况下,庄如顺打一个电话,打四个电话,甚至是打十个电话,都没有太大区别了。
究竟赖昌星与庄如顺之间有什么交情,让时任公安局长不惜告密帮助他出逃呢?这件事情,还要从庄如顺仍是一名小警察的时候说起。
当时,对于国家干部的选拔多是通过经济发展、城市建设的直观成绩,而赖昌星手里正好有大把的钱来帮助这些“有志之士”实现自己加官晋爵的理想。赖昌星有心在公职队伍中挑选一些“潜力股”,切身培养使其成为未来自己可以依仗的对象。
庄如顺,正是被他挑选中的一个。早期,赖昌星还不甚富裕的时候,便已经看中了在交警总队跑腿的庄如顺,他认为庄如顺为人机敏,做事周到,他日必能为自己所用。
既然有这个想法,赖昌星很快发挥了自己的作用,他千方百计地帮助庄如顺在升迁道路上不断通关,找门路,做政绩。在赖昌星的护航之下,庄如顺青云直上,短短十年便实现了从基层警员到市公安局长的身份跨越。
很快,两个人的关系便从单向的赖昌星支持庄如顺,变为了互惠互利,相处之间称兄道弟,颇有江湖气息。
庄如顺也非常感谢赖昌星对自己长期以来的帮助,觉得自己现在能当上大官都是赖昌星的功劳。任职漳州市公安局长期间,庄如顺批准了赖昌星逾百辆走私汽车在漳州的上牌需求,这一批汽车走私金额超过五千万。
而赖昌星在这批汽车走私中获得的收入都去哪了呢?又用回了庄如顺身上,全部收入都用来帮助他做政绩了。
与庄如顺处境相同的,还有当时的厦门海关关长杨前线。杨前线年轻有为,靠着在北京海关总署颇有势力的岳父一路青云直上,三十来岁便已经官至泉州海关关长,那两人又是怎么认识的呢?喝花酒认识的!赖昌星在厦门湖里工业区建立了一座专门用于应酬公职人员的招待所,更命名为“红楼”。
红楼招待所外表平平,是一座七层小楼,内部装饰却十分豪华,应有尽有,包括电影院、桑拿房、歌舞厅、洗脚房等等,当然,还有一大群美女。这座红楼接待过的政府官员上至中央要员,下到普通科员,前后人数超过千人。
官员们在这里好酒好肉招待着,年轻美女伺候着,可谓是乐不思蜀,自然对赖昌星有求必应。但赖昌星造这座小楼的目的还不仅仅是拉拢政府要员,他在楼内多处都设置了针孔摄像头,将在此吃喝玩乐的官员尽数拍下,好作为日后威胁他们的筹码。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厦门乃至整个福建的公职队伍无不对其服服帖帖,俯首称臣。
其中,杨前线的情况则不太相同,他是真的完完全全被赖昌星的手段收买了。赖昌星将杨前线视为重点培养对象,由于认为泉州海关发展有限,他便发动自己的人脉,将杨前线调到了更有前途的厦门海关。
一开始,杨前线只是厦门海关的副关长,1994年原关长退休时,赖昌星知道机会来了,立即大手一挥,轻轻松松地用钱摆平了数个竞争对手,将杨前线扶正成为正关长。赖昌星不仅送钱,还给杨前线送人。
97年初,正是香港回归之际,内地与香港贸易往来日渐频繁,内地游客到香港旅游者甚众。在杨前线一次前往香港旅游时,赖昌星居然安排了一个美貌女子陪侍,甚至将自己在香港的豪宅送给他们暗通款曲,这可真是大方!
很快,这个女人怀上了杨前线的孩子,赖昌星更是将其安排前往美国生子,杨前线收到这个巨大的惊喜,心中对赖昌星更是拜服。从此,厦门海关也彻底成了赖昌星的天下,员工甚至称他为“赖政委”,众人千方百计地讨赖昌星的欢心。
几乎所有厦门海关的职员都对赖昌星集团的货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帮助赖家打击走私对手,厦门海运从此一家独大。
不得不说,赖昌星深谙中国人情社会的特点,在花钱时,也十分着重对人际关系的投资。在福建当地,他以大方阔气讲义气为人称道,但与他称兄道弟的庄如顺,作为通风报信的告密者,最终迎来的是法律的严惩。
赖昌星逃走后,中央震怒,决心一查到底,严惩告密者。因此,庄如顺也成了赖昌星案件中第一个被逮捕的厅局级高官,受到了严厉的惩罚。
参考:赖昌星潜逃加拿大的日子;加拿大华侨移民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