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双旗镇客栈 (我们在这个尘世上的时日不多,不值得浪费时间去取悦那些庸俗卑劣的流氓!)

纪元:初级职称二十六年,中级职称元年。

我写我春秋,不惮恶与仇!

今天,我很想写一点或许会触怒许多教师同行的文字,请原谅!

二十七年一线教师的生活,我也曾经有过无可匹敌的高光时刻,我也有热情似火的燃情岁月。



只是,我不是那种名利心穿越一个时代,有所谓洞见的人,所以我并没有很好地利用那个时候的天时地利与人和,没有让自己的教师职称达到高级,然后就可以躺在功劳簿上,每个月不怎么工作,也可以领取远远高于初级职称教师工资的工资,过上功名利禄、红尘滚滚的生活;又或者,那个时候的我本应该看到教育生态里的行政化和资本化在二十多年之后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然后可以在那个时候,混一个一官半职,然后卷入这个无人不敛财、无人不和珅的教坛江湖,然后笑傲江湖。

而今的我,凄凄惨惨戚戚;而今的我,一口恶气在胸中,挥之不去,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也包括我的基本物质生活:一个月仅仅有抛去五险一金之后的四千多元工资,生活在一个地图标记为三线城市的市中心,这四千多元月薪需要支应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十几口生活,我有我愤怒的理由!





不要假装什么高姿态!换做是你,我想,你会比我表现得更加愤怒!

只不过,我的愤怒和你的愤怒还有些微出入。你的愤怒会让你忘了自己的道德操守,泯然变成这个物欲横流里的一只怪兽,蚕食着这世间的良知和道德底线;但我的愤怒却不然:我只是在网络树洞里面安放我的情绪和我的不满,我是王祖贤和午马、洪金宝、郑少秋等人主演的电影《阴阳法王》里王祖贤扮演的一只鬼——尤枫,我希望自己走过那一片燃烧着的桃林之后,“后来的人不再画皮”!



每个周末双休,如果我的心情还没有糟糕到透顶,我其实特别喜欢背上自己的行囊,走在荒郊野地里面——从凌晨一直走到黄昏,前前后后见不到几个人影!

我没有夸张,只是你不相信罢了。如果我公布出来我的徒步轨迹,我想,很多人一定会诧异得莫名非常,我曾经在一天之内走出了接近五十公里之远的距离。

不谈这个了,你不相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总之,我喜欢那种远离红尘喧嚣的宁静——打小我便有社交恐惧症,年纪越大,我的这种社交恐惧症没有消退,反倒排山倒海地袭来,牢牢控制了我的生活。

我就喜欢走在旷野之上,茫然四顾,在我目力可及的范围之内,真的很少见到行人踪迹,一切都是大大的天地。

偶然之间,我还会为一只小小的不知名的飞鸟,调皮地从我脚边急速掠过,以一个长长的抛物线消失在旁边的树梢。

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总是恰如其分地浮上脑际: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说回今天吧!

就在今天,我在旷野里忽然就神清气爽起来,掏出手机,进行了一小段时间的直播。

在那一个和文字自媒体割裂的直播平台上,我有点放浪形骸,当然也就有一些放浪形骸的网友朋友。

这些网友朋友中,其中一个是浙江从商的成功人士,家大业大,在这个直播平台上养活了不少“小主”,标志其刷出礼物的等级也非一般人可以达到——当然,咱是男性,“大哥”一般不会为了男主播刷礼物,何况我开播也不是为了礼物,只是为了消遣。

在闲聊之中,这位“大哥”忽然就说了一句戳中我心窝子的话:“人家其他很多教师都利用周末和节假日开办校外辅导班,赚得盆满钵满,你这个教师怎么到处闲逛,浪费时间?放着那么多钱,你不赚了吗?”

锥心之问啊!



“大哥”身在江浙,他孩子的校外补课费用虽然不至于让他感到难以承受,但他也很明白教师群体借助于这种灰色、黑色收入聚敛起了惊人的巨额财富——远超工资性收入若干倍,甚至于十数倍!

可是,二十七年以来,我从来没有在教师有偿校外办班补课活动中获取分毫收入!

我经常能够想起那个行将走完一生的苏格拉底在自己最后著作《申辩篇》里的那句话:我有一个证据可以证明我的清白,那就是我是贫穷的,我从来没有收过这些学生一分钱,我只是秉着我的内心来教导他们。





某种程度上,我就是孔子弟子里的那个颜回:一箪食,一瓢饮,此生也便足矣!

不过,这个时代显然不是一个君子的时代,这是一个笑贫而不笑娼的时代,类似于末法时代,这是很悲哀的一件事——无论学生家长群体,抑或教师同行群体,他们身上都有“针”一样的属性——眼睛长在了屁股上,只认衣服不认人;他们都会因为我的贫穷而看低我、嘲笑我、轻贱我!

教育生态之内的一些教师同行们可以分为这么两类:第一类、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们并不承认有一部分教师就是利用有偿校外办班补课疯狂敛财,他们说:“根本不存在这种现象”;第二类、他们极尽所能地美化这种行为,说什么“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说什么“教师课外有偿办班是经济收入微薄的教师们再收入一点微薄的收入用来补贴家用,无可厚非”!

可在我看来,我可以给出一个自己的看法:教师的如此种种行为,其实就是教师群体职业美誉度断崖式崩溃、塌落的一个重要诱因——虽然不是唯一诱因,但绝对是一个重要诱因!



你以为教师课外补课合规依法?不!它从来就没有合规依法过!

至少在在我从教的这么接近三十年时间里,我每一个学期都要签署所谓的《师德师风承诺书》,其中重点就在强调:教师不能在校外开办有偿性质的学习辅导班、补课班,更加不能做影子傀儡、幕后老板,将自己所在班级的学生“卖”到校外辅导班和补课班里面去,借以收取类似于干股性质的利益分成!——教师们的有偿课外补课班在教育管理者层面已经被定性为了教师的黑手!

笑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我不知道我的教师同行们如何认识这个承诺书,但在我看来,如果我们认为这个承诺书不合法、未依规,我们完全可以让教育主管部门改弦更张,而不是一边签署了这样的承诺书,一边毫不以为意地大肆开办教师校外有偿补课班!



可是,我们的一些教师同行们乐此不疲地这么做,在资本市场里大快朵颐!

还有,我就问问你们:你们果然觉得一个可以肆无忌惮从你荷包里往外掏钱的群体是你可以尊敬的一个群体吗?!果然吗?!

如果说我们教师群体先前还有着无可匹敌的社会地位,其实这种社会地位在一定程度上也来自于教师群体的“清如水、明如镜”,没有丝毫功利心的教育初心!

可是,教师疯狂违规在校外办班补课,这就让雪白的银子沾上了海量的灰尘,教师群体的形象当然必然跌落入尘埃!

试想,你去六扇门办事的时候,如果六扇门的人本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理念为你主持了公道——哪怕这个公道确实是大众认可的公道,你在心理上能够认可六扇门的崇高社会地位吗?!



此外,你以为教师课外补课收入确实如一些人说的那样“微薄”吗?不!你又错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凡是开办了课外有偿补课班的教师们,他们连续两年在这方面的获利,绝对可以在你所身处的区域买一套你口中的商品房。

教师的具体月薪收入会因为地域不同而不同,存在悬殊差距,但在校外有偿办班补课活动方面,不存在这样的差别——A地的教师,连续两年校外辅导班盈利,可以供其在A地买房;B地的教师,连续两年校外辅导班盈利,可以供其在B地买房。

你真应该注意一下我们教育生态里屈指可数的查实的几例教师校外办班补课案例,其中不乏一些学生去教师购买的位于精品别墅区的别墅去补课的例子!

这些钱,来源真的不需要查一查吗?!

某种程度上,这种钱和那些明火执仗的匪徒获取的不义之财区别不是很大!



如果这种行为可以被视为合法依规,如果这种收入可以被叫做“微薄收入”,那么,我想,我们的资本化和商业化的浪潮将会更甚一重,我们的“仆人们”可以在这个思想浪潮的激流中攫取到更多更多由自己工作衍生出来的金钱利益,你还无法指摘其违反了什么!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在这种“偷偷摸摸”的教师办班补课活动中沉沦,我们所有人都终将是各种各样的受害者,我们整个生活体系里的道德底线一定会被撕扯得如同齑粉,不复存在!

多说一句,我虽然在这二十七年的教师生涯中,从来没有开办过、或者和“杈杆儿、马户和又鸟们”基于情商、人脉而合作开办过教师校外辅导班,但我觉得我为人父母,其实我个人已经成了其中的受害者:我不敢不让我的孩子参加中学阶段由教师开办的校外辅导班,我只能从自己完全可以摆在阳光之下的收入里面拿出一些真金白银给付于我并不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在教育生态里如鱼得水的教师同行们,只求我的孩子不被另眼相看。



补白

第一、教师违规有偿办班补课活动从来都不是秘密,也不是某一个地方、某一段时间的小打小闹,但你看到过哪些教师为此而失掉了教师饭碗了吗?没有!不但没有,相当一部分教师还借助于这种活动,聚敛起了足以让自己情商和人脉无限扩展的巨额财富——不但让自己的家庭生活优渥,同时也毒害了整个现实大环境!



第二、我们不是总是谈什么教师末位淘汰机制吗?不谈教师淘汰机制应该清理那些真正的教育生态冗员——学校之上领取巨额工资的教育管理者、学校之内领取巨额工资的“杈杆儿、马户和又鸟”以及八旗子弟,就算教师淘汰机制真的从底层教师们开始,那么,我们也应该从这些真真正正、几十年如一日地违反教师师德的教师个体入手,而不是从那些朴直端方、被边缘化了的、领取微薄工资的、默默无闻的教师个体入手!

让我们致敬那些朴直端方、被边缘化的、低级职称的教师群体,尤其是那些在僻远乡村、山村里,终其一生的教师群体!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善则无友!我只感到一阵又一阵悲哀,同时永远能够想起北岛的《回答》: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ad1 webp
ad2 webp
ad1 webp
ad2 we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