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3月栗原义雄在东京接受“杀人培训”,合格后作为日军的卫生兵分配到新宿区户山的第一陆军病院。

“九一八”事变后,医学生和卫生兵都被征招入伍,栗原义雄不想去战火纷飞的前线,选择加入了石井四郎的防疫研究室。


731的军医培训班合影

1933年3月,石井四郎的防疫研究室初创完成,栗原义雄进入研究室后没有正规的工作干,每天与五六个年轻的医学生一起打扫卫生。两年之后,栗原义雄和5个医学生不甘再当清洁工,要求“见识一下没见过的地方”。

石井四郎应允了他们的请求,六个年轻的医学生被调往位于哈尔滨近郊五常县的背荫河,代号为“东乡部队”的关东军细菌战部队。背荫河的细菌战部队,就是后来平房区731部队的前身,日方资料一般称为“老731基地”。



栗原义雄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军医,虽然在老731基地里,他的资质是最低的军医。栗原义雄和同伴抵达背荫河时,发现那里同他们一样的年轻军医已经有70多人,高级军医官和护士长有10多人,所有军医都归石井四郎管。

背荫河的老731基地里,修建了几间很大的房子,房子里摆满了从日本运来的各种医疗设施,有消毒的大型机械和各种实验室。但与后来的“新731基地”相比,这里却显得狭窄简陋。


日军的细菌实验室

进入背荫河基地的第二天,栗原义雄见到了真正的“马路达”,也就是用来进行细菌实验的活人。这些活人大多都是中国人,有少量的俄罗斯人和英国、荷兰人。马路达有男人也有女人,甚至还有几个月大的孩子。

“马路达”实在不能称之为人,由于基地空间有限,他们连像样的监牢都没有,全部像牲畜一样关在巨大的铁笼子里。这种特制的铁笼子里,往往会塞进50到100个人,住在里面非常挤,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因此里面的腥臭味极为难闻。


日军在背荫河进行细菌实验

人被当成老鼠一样养在笼子里,双脚还带着沉重的脚镣,栗原义雄还是第一次见,当时的他被深深震撼了。他用笔在日记本上画上了这种特制的铁笼,记录下了当时“马路达”被塞入笼子关押的惨状。

很快栗原义雄分到了第一个任务,就是完成人的耐渴试验,也就是一个身强力壮的人,如果只喝水的话能活多少天。栗原义雄的工作就是给“马路鲁达”喝水,然后再用机器把他们蒸干,然后又再给他们水喝。


栗原义雄正在绘画铁笼子

当时其他班的卫生兵都分到了二三十个“马路达”做实验,栗原义雄却只分到了三个,为此他还觉得自己吃了大亏。但人数少的好处在于,能够很清楚地了解到每个“马路达”的情况,对他们的身世更清楚。

石井四郎告诉所有军医,“马路达”的来源都是凶残的盗匪,用他们来做实验是为了让他们为人类做点贡献,所以在做实验时不要心软。栗原义雄很快就识破了石井四郎的伎俩,这些“马路达”其实并不都是所谓的土匪。



在栗原义雄负责的三个人中,两个人是哈尔滨五常县的普通农民,由于被怀疑是地下工作者,为苏军提供过军事情报而被抓进了基地。另外一个人竟然是一个医生,他的名字叫左光亚

左光亚医生的老家据说在河北,他被指控利用医生的身份从事抗日活动,他曾经救助过多名八路军。华北的日本宪兵队将他逮捕后,吊着他打了三天三夜,肋骨都打断了也没问出个情报来。华北日军宪兵队见他太硬气了,于是送到这里来做实验。


日军在做毒气实验

作为涉世未深的医学生,栗原义雄不想让“马路达”死,尤其是同为医生的左光亚。可是石井部队长的命令必须服从,否则就会受到严厉的处罚甚至枪毙。栗原义雄只好按照要求对他们进行实验,每天只给一碗水喝,然后蒸干两次。

这三个“马路达”就这样只靠着喝水维持生命,没有得到一粒米吃。第一二天还能勉强坚持,到了三四天的时候再强壮的人也虚弱了。到了第五天的时候,两个“马路达”已经饿死了,左光亚医生却还能坚持。


三个马路达喝水的碗

到了第六天的时候,左光亚医生已经只剩下了一口气,他躺在地上饿得失去了知觉,在最饿的时候竟然咬自己手上的肉,捡地上的草塞入嘴里充饥。左光亚医生还是死了,他竟然撑到了第六天的下午。

一个人只靠一天喝一碗水,不吃一丁点儿粮食,竟然能够最久坚持到六天半。左光亚的耐力真是令人佩服,这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数据,栗原义雄将这个数据写入报告里,兴奋了还几个晚上。


三个马路达喝水的碗

左光亚医生和两个“马路达”饿得干瘪的身躯,都被拉到焚尸炉里烧化了,连最基本的墓地都没有,就这样直接烧成了飞灰。为了得到数据,731基地的实验太过残忍、太过恐怖了,栗原义雄把这件事情记在了他的日记里。

1995年5月,89岁的栗原义雄接受了当地电视台的采访,他再次拿出当年的日记,说起了这起残忍的实验,回忆起了用实验杀害左光亚医生和两个中国农民的罪行。


晚年的栗原义雄近照

晚年的栗原义雄一直在赎罪,一直在为当年的暴行忏悔,他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日军731部队有多残忍?左光亚医生的死让我难忘,我对他愧疚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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