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桂兰，今年62岁，住在一个小县城里。年轻时家里条件一般，没能读多少书，小学毕业后就开始帮家里干农活，后来嫁到县城，日子过得也算安稳。丈夫在十年前因病去世，我便独自拉扯着儿子长大。
儿子王志强今年35岁，大学毕业后在县城的一家私企上班，娶了一个城里的姑娘刘敏，两人婚后生了个儿子，今年刚满三岁，今天刚送进幼儿园。
我这些年一直住在儿子家，帮他们带孩子、做饭、打扫卫生，几乎什么都包揽了。
他们年轻人忙工作，平时很少顾家，孩子从刚出生到上幼儿园，都是我一手带大的。白天哄孩子睡觉，晚上孩子哭闹也是我起来哄，刘敏生孩子后身体不好，许多家务事也都是我做。
我一直觉得，自己辛苦点没关系，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能帮衬就帮衬。可渐渐地，我发现儿子和儿媳的态度变了。
以前他们还会偶尔关心我几句，到了后来，话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候我在家里做事，他们连一句“妈，您辛苦了”都懒得说。
但我从未计较过这些，想着孩子上了幼儿园后，我还能继续帮他们做饭、打扫卫生，一家人就该相互扶持，日子长长久久地过下去。
可我万万没想到，今天上午刚送孙子上幼儿园，下午儿子就对我说，让我搬出去住。
他的话让我怔住了。几十年来，我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最后却落得个被嫌弃的下场？我没有吵闹，也没有哭诉，只是微微一笑，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我不会让自己白白付出，更不会让他们轻易地把我扫地出门。
我看着儿子，眼里带着疑问：“志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儿子似乎有些不自在，避开我的目光，咳嗽了一声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妈，那个……现在孩子上幼儿园了，家里也没那么需要人照顾了，你一个人在这儿也不方便……我和刘敏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让您回老家住吧。”
我心里顿时一阵发紧，握着围裙的手微微颤抖。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照顾了三年的家，怎么突然就成了‘不方便’的存在？
儿媳刘敏倒是干脆，直接说：“妈，我们也不是不管您，等过年的时候，我们再接您回来住几天。现在房价涨得厉害，我们也想换个大点的房子，手头紧……要不，您老家的房子卖了吧，正好能帮我们补个首付。”
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真实目的。
我心里一阵发冷，几十年的母子情分，竟抵不过一套房子？我看着他们，心里五味杂陈，想着这些年的付出，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想当初，儿子和儿媳刚结婚时，连买房的钱都拿不出来，还是我拿出了全部积蓄，帮他们付了首付。
当时，儿媳满脸感激地对我说：“妈，等我们有钱了，一定好好孝顺您。”儿子也拍着胸脯保证：“妈，您放心，您永远是我们家最重要的人！”
可如今，他们有了自己的小家，有了稳定的收入，便开始嫌弃我这个“老家伙”了？
想当初，儿媳生孩子坐月子，我整整忙了一个月，白天做饭洗衣，晚上帮着照顾孩子，连觉都没睡个囫囵。
那时候，儿媳还会感激地说：“妈，要不是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如今，她却毫不犹豫地让我搬出去，甚至连一点愧疚都没有。
想当初，孙子刚出生那会儿，半夜哭闹，儿子儿媳总是睡得死沉，只有我一个人爬起来，一遍遍地哄着他入睡。
孙子第一次喊“奶奶”时，我感动得掉眼泪，觉得这一切都值得。可现在，孙子上了幼儿园，他们便觉得我没用了，想把我一脚踢开。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既然他们这么无情，那我也没必要再傻傻地付出下去了。
我笑着点点头：“行啊，我搬。”
儿子和儿媳对视一眼，似乎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痛快，脸上浮现出一丝轻松的表情。儿子甚至还拍了拍我的肩膀：“妈，您放心，我们以后还是会常去看您的。”
我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这个家的免费保姆，我要为自己而活。
第二天一早，我请了几个工人，把自己曾经买的家具、电器、甚至连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一一搬走。
儿子中午下班回来，看到家里空荡荡的，顿时傻了眼：“妈，您这是干什么？”
我淡淡地看着他：“这些东西，都是我当初买的，现在我要搬出去，自然要带走。”
儿媳脸色一变，急忙说：“妈，这些东西都用了这么多年了，您要是拿走，我们还得重新买，多麻烦啊。”
我笑了笑：“既然你们觉得麻烦，那当初把我赶走的时候，怎么不觉得麻烦？”
儿子一脸尴尬，想要再说什么，我摆摆手：“行了，别说了。以后你们的小日子好好过吧，至于我，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松。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人这一生，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哪怕是亲生儿子，也未必能真心待你。
回到老家的那天，我把自己名下的老房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去镇上买了些生活用品，准备开始新的生活。邻居们知道我回来了，都纷纷上门来看我，有人好奇地问：“你儿子儿媳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我淡淡一笑：“他们忙着过自己的日子呢。”
从那天起，我不再为谁操劳，不再为了别人的眼光而委屈自己。我报名参加了老年大学，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偶尔还和他们一起去旅行，日子过得充实又自在。
至于儿子和儿媳，一开始还会打电话过来，试探着问我能不能再回去帮他们照顾孩子。我只是笑着回他们：“你们年轻人自己照顾吧，我老了，折腾不动了。”
后来，他们的电话越来越少，直到某一天，我在朋友圈看到，儿媳请了个保姆，月薪五千，比我当初伺候他们时吃的苦多了去了。我笑了，心里却一点也不觉得难过。
人这一生，最重要的，是学会爱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