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秀兰，今年 58 岁，住在一个小县城里。年轻的时候，我只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读到初中毕业就辍学了，后来靠着嫁到县城，才算是在镇上安了家。丈夫早些年因病去世，留下我一个人操持这个家。
我有两个女儿，大女儿王芳今年 35 岁，嫁到了本县城，女婿张伟是个普通工人，家里经济条件一般，两人育有一个 10 岁的儿子。
小女儿王丽 32 岁，在外地工作，嫁了个城里人，平时偶尔回来探望，但次数并不多。
我本该是到了可以享清福的年纪，可现实却并不如人意。丈夫去世后，我成了大女儿家里的“免费保姆”。
她家孩子从小就是我带大的，白天接送上学，晚上辅导作业，周末还得做饭洗衣，甚至连女婿的父母来了，都默认由我伺候。最让我寒心的是，这一切在他们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没有正式工作，年轻时在工厂干过几年，后来辞职回家带孩子，经济上一直依赖丈夫的工资。
丈夫去世后，我靠着每月 2000 多块的退休补助过日子，本来应该够我自己花销，可这些年贴补大女儿家，几乎没剩下多少。
我不是没想过拒绝，但每次我刚流露出一点不满，大女儿就会抱怨：“你不是闲着吗？帮我们带个孩子、做顿饭怎么了？你要是不帮，我们两口子哪有时间赚钱？”
女婿张伟更是直接：“妈，你就当帮衬帮衬我们，等以后我们有钱了，好好孝顺你。”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孝顺”从未兑现，我的苦累倒是越积越多。
直到那一天，我高烧 39 度，被邻居送到医院挂水，而大女儿一家人的电话却一个接一个地打来。
我坐在医院的输液椅上，头昏脑涨，浑身滚烫，整个人像是被火烧了一样难受。护士刚给我扎上针，手机就响了。我拿起一看，是大女儿王芳。
“妈，你输完液没？什么时候能回来？”她的声音里带着急躁。
我有气无力地回道：“刚挂上，还得两个小时……”
“啊？那怎么办？我们还等着你做饭呢！你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她语气里的埋怨让我心寒。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舒服：“我烧到 39 度，实在撑不住了……你们自己先随便吃点吧。”
“可爸妈来了，张伟他们都等着吃饭呢，你这时候不在，谁做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是女婿的父母来了。每次他们过来，都默认我伺候他们吃喝，女婿也从不觉得不妥，甚至有时候还让我给他爸妈洗衣服。我不止一次表达过不满，可每次都被大女儿一句“他们来了咱家是客人”堵回去。
“我真不行，你们自己做吧……”我有些恼了，直接挂了电话。
可电话刚挂上不到五分钟，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女婿张伟。
“妈，你还在医院？怎么还不回来？我们这都等着吃饭呢！”他语气不善，像是在质问。
我忍着怒火：“我生病了，你们自己做点吃的吧。”
“这不是爸妈来了嘛，我和王芳下班累了一天，做饭的活你就不能担待点？”
“我 39 度高烧，连站起来都头晕，实在做不了……”
“嗨，不就烧个 39 度嘛，输完液就好了，你快点弄完回来吧。”张伟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我靠在椅背上，心里一阵发凉。难道我在他们眼里，就只是个做饭的机器吗？
电话接二连三地响起，先是大女儿，又是外孙，甚至女婿的母亲也打来了。她客客气气地说：“秀兰啊，我们也不是催你，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家里都等着你呢……”
我听着这话，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等着我？等着我回来做饭？
我想起这些年我在这个家里的角色——
01
大女儿生孩子的时候，我辞掉了家政工作，整整两年没拿一分钱工资，专门在她家带孩子。
那时候，她生完孩子刚出月子，张伟就催着她回去上班，说家里经济紧张，不能只靠他一个人。我心疼女儿，主动提出帮她带孩子。可那一带，就是整整十年。
孩子从襁褓到学走路，从幼儿园到小学，我没日没夜地操劳，做饭、洗衣、哄睡、辅导作业，所有的事情我一手包办。可他们渐渐地把这些看成了理所当然。
有一次，我发烧了，实在起不来，王芳下班回家一看我没做饭就不高兴了：“妈，你今天怎么没烧饭啊？”
我有气无力地说：“我头晕得厉害……”
她皱着眉：“那孩子晚上吃什么？”
“让张伟买点外卖吧……”
她叹了口气，嘀咕道：“外卖哪有家里饭好吃……算了，我做吧。”
那天晚上，她勉强做了一顿饭，第二天就开始跟我抱怨：“妈，你以后要是身体不舒服，能不能提前说一声？这样我们好安排。”
我当时心里难受得说不出话。难道我连生病的资格都没有吗？
02
女婿的父母一来，我就成了佣人。
张伟的父母住在乡下，偶尔来县城看望他们儿子一家，每次来都要住上好几天，而这几天里，做饭、洗碗、打扫卫生，所有的家务活，全是我一个人在做。
有一次，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就跟大女儿抱怨：“你们家里人来了，能不能让张伟帮忙做点？”
她立刻不高兴了：“妈，他们是长辈，你让张伟做饭像什么话？”
我笑了，心里一片凉意。所以我就不是长辈吗？我就活该伺候你们全家？
03
我连自个儿的退休金都舍不得花，全贴补给了他们。
我每个月的退休补贴只有 2000 多块，但这些年，大部分都花在了大女儿家。孩子上学要交补课费，家里有时候缺点什么，王芳从来不跟张伟商量，直接找我要钱。
“妈，我工资刚被扣了点，这个月手头紧，你能不能先帮我垫一下房贷？”
“妈，孩子这次要去培训班，学费 3000 块，你能不能先给点？”
“妈，家里电饭煲坏了，新买一个要 500 块，我工资还没发，先用你的钱行不？”
我本想着以后留点养老钱，可每次看着孩子，我还是忍不住掏了出来。可我越是给，他们就越是不觉得珍惜。他们理所应当地认为，我的钱就该花在他们身上。
04
这些事情，在我脑海里一幕幕闪过，我的心彻底凉透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家庭的一部分，可如今才发现，我不过是他们生活里的工具人。
我生病了，他们最关心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做饭。
我输完液，身子依旧虚弱，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大女儿一家人坐在沙发上，桌上的饭菜已经吃了一半，见我回来，王芳皱着眉道：“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没吭声，直接进了房间，关上门，靠在床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这一刻，我下定了决心——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不能再为这个家耗尽自己的后半生。
我要为自己活一次。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好行李，打电话给小女儿王丽：“丽丽，妈想去你那里住一段时间。”
电话那头，她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说：“妈，你终于想开了！你快来吧，我和老公都欢迎你！”
我拉着行李箱走出家门，王芳一脸惊讶：“妈，你要去哪？”
我看着她，第一次坚定地说：“我要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她愣住了，张伟也皱起眉：“妈，你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深吸一口气，“以后你们的家务事，自己解决。”
不等他们反应，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这一次，我终于为自己做了一次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