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心放
早年,笔者读罢李贺诗“主父西游困不归,家人折断门前柳”之后,开始接触主父偃其人其事的。本文专门聊聊博学多闻,机敏善辩,为汉王朝的发展壮大作出卓越贡献的主父偃,为啥后来遭到灭族的命运呢?
(一)初年运蹇事难谋
主父偃(? —前126),西汉齐国淄菑(今山东临淄北)人,出身于贫寒家庭。青年时代学习的是苏秦、张仪那套纵横家理论。成年后又学习《易》《春秋》等百家学说,要说他是学有所成的,但由于其性格偏激,过于自负,难以合群,在家乡遭到儒生们的排斥,没有地位和影响力。
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主父偃就离开家乡北游燕、赵等地,去寻求发展的机会。但是在困顿的旅途中,天荒地老,没有人能赏识他。
汉武帝继位亲政后招聘人才,主父偃闻讯于元光元年(前134年)西行入关,投到作为外戚的大将军卫青门下。虽经卫青多次推荐,但没引起汉武帝的重视,一直得不到召见。天长日久,连卫青府上的阍者也冷眼瞅他。这样寄人篱下的冷落日子过了五六年。哎,硬是难捱哟。
(二)妙计频出受重视
汉武帝亲政后,汉匈之间的战争越来越激烈了。汉武帝下令,凡是人才者,可以向朝廷直接自我推荐。
主父偃等人见显示自己才能的机会来了,于是就汉武帝关心的问题各自上书。主父偃的万言书,洋洋洒洒,纵论天下形势,谈了九方面的事儿,其中一项专讲讨伐匈奴。
汉武帝阅后喜上眉梢,上午上书后,当天晚上就受到汉武帝的召见。一同被召见的除主父偃,还有徐乐和严安两人。一晚上的时间不够召见用,汉武帝就安排暂住宫中,以便随时召见。三人一起做了郎中,算跨入了仕途。
主父偃一年四次得到提拔,先后担任谒者、中大夫等职。中大夫的主要职责是参与国家政策的讨论和制定,是皇帝的参谋,官秩为从五品,地位仅低于公和卿。
在这段时期,主父偃妙计频出,最重要的有三条。
一是卫青将河套地区收复后,建议设置朔方郡,筑朔方城,还招募十万流民安置到朔方,充实边防,为以后大汉打通西域的一系列文治武功,提供了有力的战略保障。
二是建言“推恩术”。汉初高祖刘邦分封同姓诸侯王,到文、景两朝年间,割据势力大增,对朝廷构成威胁。主父偃建言的内容是,诸侯已传了两三代,子孙众多,皇帝加恩,让子孙们都成为侯。好比一块蛋糕,让多人来分割,诸侯子孙人人都乐意,使诸侯王的势力化大为小,比如齐分为七,赵分为六、梁分为五、淮南分为三......有效的控制了诸侯王的势力。
三是将天下有家资三百万以上的豪强迁到京师附近集中居住。这一新举措,可以避免众多豪强及他们的子孙在各自的家乡鱼肉老百姓,便于朝廷集中管理。
(三)为人偏狭遭族诛
由于出的主意好,且又爱打“小报告”,主父偃由于越来越受到汉武帝的重视,开始得意忘形。生活奢侈不多说,他硬是恩仇相报,泾渭分明。他感激卫青当年收留他为宾客,力劝汉武帝立其姐卫子夫为皇后,这是报恩。但对于冷落过他的人,妨碍自己达到目的的人,他总是不择手段的千方百计报复。
燕国是当年主父偃离开家乡齐国后去的第一个诸侯国。到燕国后,他觉得受到的歧视,比在家乡时更加强烈。因此他得势后,第一个报复目标就是燕王刘定国。也怪刘定国自身过分荒唐,与自己父亲的姬妾私通,还生下了一个儿子。不仅如此,他还抢夺弟媳,并与三个亲生女儿发生关系。后来有人想向皇帝举报他,他还派人杀人灭口。此事被主父偃告发后,朝廷准备问罪前,刘定国被迫自杀了事。
入仕后的主父偃,曾打算将女儿送给齐厉王做妃嫔,使自己有靠山方便出人头地。殊不知齐厉王的母亲纪太后瞧不起主父偃父女,直接拒绝了,从此主父偃对齐厉王母子怀恨在心。
齐厉王是齐王刘肥的第四代孙,这家伙不自尊自重,与其姐通奸。这事被主父偃知道后,就向汉武帝报告,说齐地很富庶,应当收回来改封给皇上诸子,齐王与其姐发生不正当关系,正好废掉他。汉武帝于是封主父偃为齐相,让他去查处齐厉王荒唐的行为。最后使得又羞又惧的齐厉王自杀。
主父偃是个极端的个人功利主义者,被任命为齐相回故乡上任,就以怨报怨,进行报复。他先是将五百金分与众人,以示其富贵,然后声明与他们从此绝交,其亲朋好友们均被狠狠扫了脸。
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主父偃穷凶极恶的报复行为,使汉武帝的哥哥赵王刘彭祖非常害怕。唇亡齿寒嘛,他感到自己迟早也要被主父偃搞下去。于是先发制人,在主父偃整燕王时候,赵王就开始秘密收集主父偃贪污受贿证据。主父偃离开京城到齐国去后,他就到朝廷上告主父偃接受诸侯贿金,逼死诸侯王的事。
汉武帝大怒,但觉得人才难得,想免其死。丞相公孙弘说,主父偃是首恶,不杀他无以谢天下。于是主父偃被汉武帝下令族诛。
补语:主父偃的建言的确使国家受益。但他为人偏狭的性格和恶毒手段,却使人恨之入骨。他权势最大时,有上千门客围绕在他身边,可是等他被皇帝族灭时,没有一个人为他说情,仅有一个叫孔车的人为他收尸。
他虽有才华,但富贵命却仅有一年多。
作者简介】作者赵心放,笔名赵式,重庆市南岸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