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成瘾的年华
文/周长行
今天正月十六,大年小年都过罢,人们上路出发,开启蛇年的“行走”了。在民间,素有“三六九,往外走”的说法,一方面为着讨吉利,一方面也不排除蕴含其内的“命数”和玄机。
我自己的“行走”就有点说头。我刚出生时,父母给我起的乳名叫“跟路”。“跟路”的意味,现在揣思,既像一首诗,又像一种宿命的暗示:“跟路”一样,“跟路”是啥样?难回答,我一直也回答不了。回答不了的才是“玄机”。
上个世纪1956年我入小学报名时,老师让报一个学名,当地人叫“大号”,我竟自作主张,给自己起的“大号”为:周长行!(当时我笨琢磨:长行才能“跟路”往前走哩)老师睁大双眼看着我又问了一遍“就叫周长行啦,哈!”我毫不含糊地回答道:就叫周长行吧。从此,我就叫“周长行”了!在盛行名片的年代,一次次宴会酒桌上,有好多次喝花了眼的人一个劲地喊我“周行长”,还对我礼遇有加,“暗送秋波”,多次闹出要找我“贷款”的笑话。因此,我一再纠偏:我不是行长,我叫“长行”!
真的,即使到如今,我也说不清老实巴交的大字不识的庄稼人父母为什么给我起了那个天书般的乳名?7岁的我又为什么能够自立这样一个悠长深远的“门户”?即使到现在,我也甚感奇怪。
然而,我的人生命运确实“跟路”有关。九年的求学生涯,全是走读,走了多少里路?我没计算过;20年的军旅生涯,奔走于湘西崇山峻岭中,铺路修桥凿隧道,走了多少里山路,我没算过;在转业回地方当记者的又一个20年里,跑新闻跑节目跑资金,走了多少路?我也没算过;更奇妙的是我还参加过轰动一时的央视《大京九》摄制组的采写活动,从北京一路往南直达香港2536多公里,真可以说过足了“行走”瘾。“行走”一旦成为习惯,只好继续走下去。我退休后依然热衷于长途跋涉,人退“走”不退,还特喜欢旅游,自驾车上的计程器显示早已超过二十万公里。如今,手机上的“微信运动”栏里,随时记录着我的“行走”,“每天一万步”左右几乎成为常态。圈里的朋友可以为我作证。因此,我感觉我这一辈子总是在行走。似乎我的命运就是行走,我的生活就是行走,我的未来也在“行走”中。
想想也是,在人们“三六九往外走”掀起春运新高潮的当下,我竟神差鬼使般地划拉出这样一篇不伦不类的玩意儿,大概又是我那惯于“行走”的“老毛病”不甘寂寞了吧。
(写于2025年2月13日)
【作者简介】周长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主要著作:①长篇报告文学集《鲲鹏腾飞的地方》(1988年8月,广州文化出版社出版发行);②《大京九解说词》(与人合作。1996年3月,中国铁道出版社出版发行);③长篇报告文学集《赵忠祥写真》(1996年11月,新华出版社出版发行);④长篇纪实文学《乔羽恋歌》(1999年4月,山东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⑤长篇人物传记《不醉不说 乔羽的大河之恋》(2007年7月,团结出版社出版发行);⑥长篇报告文学集《伟大的我们》(2011年8月第一版,2011年12月第二版,作家出版社出版发行);⑦长篇报告文学《大浪淘金》(2012年7月,作家出版社出版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