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王秀兰,今年58 岁,初中毕业,住在一个小县城里。

年轻时在镇上的食品厂做过工人,后来厂子效益不好裁员了,我就去了一家小饭馆当帮厨,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如今身体吃不消了,前年饭馆老板换人,我也就顺势辞了职,靠着丈夫的退休金和一点积蓄过日子。



我丈夫李国成62 岁,以前是县里的供销社职工,后来供销社改制,他提前退休,每个月能拿四千多块退休金,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也不至于拮据。

他身体还算硬朗,平日里喜欢在小区里遛弯、下棋,偶尔去菜市场买点菜,家里的日常开销都是他在打理。

我们有三个孩子,大女儿李芳35 岁,嫁到了外地,跟丈夫一起做点小生意,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二女儿李丽32 岁,嫁得近一些,但一直过得不太顺心,跟丈夫吵吵闹闹,去年还差点离婚,她偶尔会带孩子回娘家住几天。



最小的儿子李强28 岁,在县城里找了份普通工作,工资不高,成家后跟媳妇租房住,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我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弟弟王建军55 岁,一直在老家务农,日子过得一般,靠着种地和打零工维持生活;小弟王建华50 岁,年轻时出去打工,后来在镇上开了个小超市,混得还算不错;妹妹王秀梅48 岁,嫁到了隔壁镇,日子一般,但比大哥家好一些。

我妈在世时,家里就一直重男轻女,我作为家里最年长的孩子,从小就得照顾弟弟妹妹,洗衣做饭不说,还要在田里帮忙干活。



后来我嫁人了,娘家有事还是得我回来张罗,逢年过节,都是我忙前忙后。去年父亲去世,我更是操碎了心,办丧事、招待亲戚,累得几天几夜睡不踏实。

可即便如此,弟弟妹妹们还是觉得这都是我该做的,从来没有一句感激的话。

今年春节快到了,弟弟妹妹突然提议来我家聚餐,说是“难得团聚”,让我准备一桌好饭菜。我听着这话,心里直犯嘀咕——这些年,我伺候了一大家子,真的伺候不动了……



02

听到弟弟妹妹提议来我家聚餐,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

“姐,咱爸去世都两年了,去年过年大家各自忙着,今年该聚一聚了。”小弟王建华在电话里一边笑一边说,“你这手艺这么好,咱们小时候吃你做的饭吃惯了,还是姐做的饭香!”

“对啊,姐,咱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妹妹王秀梅在旁边附和,“今年就定你家吧,你家宽敞,又在县城里,大家都方便。”

我拿着电话,心里不是滋味。他们说得轻巧,可是每年过年,都是我忙前忙后,他们只顾着吃喝,吃完拍拍屁股就走,连碗都不洗一个。今年我真的不想折腾了。



“这……”我犹豫了一下,找了个借口,“你们也知道,我这把年纪了,身体大不如前,做一大桌饭可不轻松啊。”

“嗨,姐,你怎么就矫情起来了?”王建军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些许不耐烦,“你平时在家也要做饭,多做几道菜能累着你?”

“就是啊,姐,你这几年也没上班,在家休息得够久了吧,做点饭菜还能锻炼身体呢!”王秀梅笑着补充了一句。

听着他们的话,我心里一阵发冷。我不上班就该伺候他们?做饭就是锻炼身体?这话说得可真轻巧!他们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点:“不是我矫情,是真的累了。你们要是想聚,不如去饭店吧,大家AA制,轻松点。”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后小弟王建华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兄弟姐妹聚个餐,还要去饭店?你让别人听了,不得笑话咱们?”

“就是啊,去饭店多贵啊?你家做顿饭又不花什么钱,咱们吃得也自在。”王建军不满地说道。

这下我算是听明白了,他们不是在乎团聚,而是不想花钱。如果真是为了情感交流,去饭店吃顿饭有什么不可以?可他们就是不愿意掏这笔钱,宁愿让我一个人在家忙得焦头烂额,洗菜、切菜、烧菜、端菜,最后还得收拾一大堆碗筷。

“那就算了吧。”我语气坚定下来,“今年我家不招待了,你们要聚,自己安排。”

“姐,你是不是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王秀梅有些不高兴,“咱们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这么见外?”

“是啊,姐,咱们可是亲兄妹啊。”王建军也跟着说道,“爸妈不在了,你就该多操点心,不能让这个家散了。”

听到这话,我真是又气又笑,反问道:“那你们呢?如果真是为了家,你们为什么不主动张罗?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忙前忙后?你们来吃一顿饭,拍拍屁股就走,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我也累啊!”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王建华嘟囔道:“姐,你这几年在家享福,能有多累?”

“享福?”我忍不住笑了,“你们知道我这几年怎么过的吗?爸生病那几年,是谁在医院里伺候他?是谁整宿整宿地守着?是谁出钱出力操办了他的后事?你们呢?你们做了什么?”

这话一出,电话那头又沉默了。我知道,他们是心虚的。

父亲生病的那几年,我几乎是倾尽所有。他中风后长期卧床,母亲身体也不好,根本照顾不了,我只能来回奔波。医院里,是我端屎端尿,喂饭喂水,夜里守在病床边,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弟弟妹妹呢?他们不是推说工作忙,就是借口家里有事,最多偶尔来看看,带点水果,坐一会儿就走了。

父亲去世后,办丧事的钱大部分是我和丈夫出的,弟弟们虽然出了点,但远远不够,妹妹更是只象征性地给了一点。当时我没计较,毕竟是一家人,可现在想想,他们从来没有把我的付出当回事

想到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地说道:“今年,我真的伺候不动了。你们要是想聚,就自己安排吧。”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不再给他们争辩的机会。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心里五味杂陈。丈夫李国成看出了我的情绪,轻声问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我叹了口气,把白天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他听完后,点了点头,说道:“你这次做得对。你照顾你爸那么多年,弟弟妹妹们没出多少力,现在还想让你继续伺候他们?凭什么?”

“可他们是我亲弟弟妹妹啊……”我低声说道,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亲兄妹也得讲良心。”李国成语气有些沉重,“你看看你这几年累成什么样了?他们享受惯了你的照顾,现在你不愿意了,他们就觉得你变了。可他们有没有想过,他们自己为这个家做过什么?”

我沉默了。是啊,亲情是相互的,不是单方面的索取。这些年,我一直在付出,可他们呢?他们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王秀梅的电话。

“姐,昨天是我们说话不对,你别往心里去。”她的语气比昨天缓和了不少,“聚餐的事,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去饭店吧,大家AA制,你看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妥协了。

“可以啊。”我笑了笑,“你们定地方吧,什么时候吃,你们通知我。”

放下电话,我心里松了口气。这一次,我终于不再妥协了

03

过年的那天,我们兄妹四人终于在县城的一家饭店里聚了餐。

饭桌上,气氛比我预想的要好一些,弟弟妹妹们似乎也意识到以前的做法不太妥当,刻意缓和着气氛。王建华主动给我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道:“姐,前几天是我说话太冲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一笑:“没事,我也不是记仇的人。”

王秀梅在一旁接话:“姐,其实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以前习惯了你操持一切,突然你不愿意了,我们一时接受不过来。”

“是啊。”王建军点点头,叹了口气,“不过你说得对,我们确实做得不够,以后不能再让你一个人操劳了。”

听着他们的话,我心里有些感慨。其实我并不是图他们的道歉,而是希望他们能真正明白,亲情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相互的关心和体谅

这顿饭吃得算是平和,我没有再像往年那样忙前忙后,吃完饭后,大家各自结账,没有人再提让我“请客”之类的话。这也算是一种改变吧

回家的路上,丈夫李国成握着我的手,笑着说道:“怎么样?这次没让你再受累吧?”

我点了点头,笑了笑:“是啊,终于不用再伺候他们了。”

说完这句话,我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原来,拒绝并没有那么难。原来,当我坚定立场时,别人也会慢慢学会尊重我

回到家后,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烟花绽放,心里有些感慨。这几十年,我一直扮演着“照顾者”的角色,照顾父母,照顾弟弟妹妹,照顾自己的孩子,甚至连丈夫的生活起居都要操心。可是谁又真正关心过我呢?

有时候,人确实需要学会拒绝。不是因为冷漠,而是因为太多的无条件付出,只会让别人习以为常,甚至觉得理所当然。亲情需要经营,但不是靠一个人无休止地牺牲自己去维系。

这一年,我学会了拒绝,也学会了为自己而活

新年的钟声敲响,我默默许了个愿望——希望以后的日子,我能活得更轻松一点,更自在一点。

希望,以后我不再是那个永远伺候别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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